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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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说吧。”
  “超级大好事呢,嘿嘿!”唐乐游神秘兮兮的对他说:“我要是昨晚说了保管你睡不好觉,国庆不是要到了嘛,我爸说你学习太辛苦了,他看着都心疼,他让我俩出去玩,费用全报销,你想去哪里,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大伯说的?”周炳文没想到大伯这么在意他,明明他只是个外姓人,却从来没有忽略过他。刚来唐家的时候,最先对他示好的就是大伯了。唐家的其他人对他也很好,初来的时候,每个人都送了他礼物,这个新家让他觉得很温暖,虽然这些家人常年见不到面,却令人感到安心。
  “是我爸说的啊,国内国外都可以,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英语考差了,他连动都不想动,更别提出去玩。况且,昨晚他才答应了施安湳。
  唐乐游看他垂头沉思,以为他在考虑去哪里,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本来爸爸打算当面跟你说的,结果突然有个会议要去新加坡,就让我转告你了,我们要不要去日本啊,最近新出了好多游戏,好想去买?”
  “真的太谢谢大伯了,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道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就算他不说,我也想带你出去玩啊。”
  “可是,那个……”
  “怎么啦?”
  “施安湳约了我去意大利,我答应了……”周炳文满是歉意的看着他。
  “什么啊!”唐乐游不可置信的一下子调高了音量:“为什么啊?”
  “他帮我补习了这么久的功课,而且昨天的数学题他押对了好多,我想要感谢他,他就让我陪他去意大利。”周炳文简略的解释。
  “为什么啊!”唐乐游还是不明所以的质问着:“他为什么要你跟他去意大利啊,你们怎么那么要好了?你跟我说他帮你补习功课,是我哥让他照顾你,我信了,可是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旅游!”
  周炳文被问得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和施安湳一起去旅游了?
  “有什么不对吗?”被他这么说周炳文都有点不乐意了。
  “当然不对啊!”唐乐游愤愤的开始列举施安湳的斑斑劣迹:“他从不和人玩,小的时候还跟我和我哥玩一玩,其他人根本不搭理,越长大越孤僻,特别讨厌和人有肢体接触,更别说跟人出去旅游了,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你仔细想想,他有没有哪里不对?“
  周炳文听他这样说过施安湳很多次,每次他都没开腔,这次却忍不住要回一句:“你别这样想他,他其实挺好的,真的。”
  “才不是呢,他好个屁,你是不是被他下了蛊啊,他超级霸道不讲理,超级阴暗的。”
  霸道不讲理他认同,阴暗这个词让周炳文觉得很不舒服,施安湳哪里阴暗了,他立即辩解起来:“你别背后说他的坏话,这样不好,他一点都不阴暗。”
  唐乐游不可理喻的看着他:“我当着他的面也敢这么说,又不是没说过,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他都没邀请过我去哪里玩,真的好气人,他对我超级差的!”
  “额……”周炳文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又有些心疼他,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施安湳对唐乐游确实态度比较恶劣,怪不得两人见面就吵。其实仔细想想游游的性格很好,不仅受家里长辈的喜欢,在学校与老师同学的关系也非常不错,像个温暖的小太阳一样,特别乐于助人,大家都爱和他玩。
  “你别生气了。”
  唐乐游鼓着脸,说着说着都有了哭腔:“我小时候对他可好了,见别的小朋友不跟他玩,主动拿玩具去找他玩,有好吃的东西都要给他留一份,他从来都爱答不理的,至今连颗糖都没分过我,他小时候生病了,一个人在别墅里都没人知道,还是我发现的,然后找我哥背他出了门,去了医院,我每天给他带吃的,怕他无聊还陪他看动画片,他连句谢谢都没有。“
  周炳文听了也有些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他从小就这么冷血!”唐乐游嫌弃的说。
  周炳文只听同学说过他在学校的事,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小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心疼唐乐游的时候,也心疼起了施安湳:“他小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啊,我每天都到他家从来没见过他父母,也从没听他提起过。”
  唐乐游说:“他父母就连我也没见过几次,听说他父母风评不太好。”说着他拉着周炳文悄悄说:“这也是我听家里长辈说的,你别跟别人说,也不许在他面前提。”
  周炳文连连点头:“肯定不会。”
  “其实我以前有问过我哥,施安湳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你想想啊,小孩子的性格都差不多,贪玩好吃,有说不完的话,可他就不一样,跟个冰雕似的。我哥跟我说,施安湳还小的时候,其实也跟普通小孩差不多,自从他去了他爷爷家,回来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这时候唐乐游点的饭菜都端上来了,周炳文却没什么心思吃,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施安湳小时候的事,好奇得不行,尤其是唐乐游说他从爷爷家回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不搭理人,他更想知道缘由了。
  “他在他爷爷家经历了什么吗?”
  唐乐游一边吃饭一边摇头:“我问我哥了,我哥说不知道,我就跑去问施安湳,还被他赏了两个白眼,想起来就气。”
  这还确实是他的作风。
  唐乐游叹了口气,又说:“说起他的缺点真是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但是真正有事情的时候,他对我还是挺好的,当时我10岁上的初中,个子又矮,第一场月考就考了年级第一,老师特别喜欢我,很多人不服气嘛,就想收拾我,放学后把我堵在小巷子里揍我,我哥那时候去外省参加比赛了,家里又没人,我只好找施安湳,就跟他哭了一会儿,其实也没指望他帮我报仇,结果第二天,太夸张了,那几个家伙被揍得躺进了医院,第三天坐着轮椅来学校里跟我道歉,浑身还缠着绷带。”
  周炳文已经听过好多同学说过这事,而且版本还各不相同,这回唐乐游这个当事人亲口陈诉,都觉得不新鲜了,但还是忍不住在脑子里幻想勾勒当时的场景。
  唐乐游说着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施安湳那时候特别搞笑,他说电影里做错事了道歉要下跪,所以非要那几个家伙给我下跪,你不知道那几个家伙都骨折了,痛得满脸鼻涕眼泪,硬生生被抬下来下跪了。”
  周炳文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杨嘉杰下跪的场景,估计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杨嘉杰才迫于无奈下跪的吧。
  “那件事过后他就可威风了,在学校好多人见了他都绕道走。”唐乐游感叹的说:“每次一想起这件事,他的那些臭脾气我都能咬牙忍下去。”
  周炳文笑了笑:“他这性格估计是面冷心热吧。”
  唐乐游翻了个白眼,果断的否决了:“才不是,他做事全凭心情,高兴的时候勉强会搭理你,不高兴的时候,完全就是个定时炸弹。”
  周炳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游游对施安湳成见太大了,很难有所改变。
  这时候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已经完全站在施安湳那边了,任何事情就站在施安湳的角度在思考问题。
  好在唐乐游也知道周炳文是个话少的性格,没在意他的不吭声,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我不管啦,你难道要为了施安湳抛弃我吗?我可是你弟弟呢……”
  周炳文看着他哀怨的双眼,最是受不了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间难以抉择起来。
  “你和施安湳高高兴兴的去意大利,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做作业,看电视……你忍心吗?”
  周炳文简略的看过施安湳的旅游计划,只安排了两个人,因为订的房间都只有一间,以施安湳的性格,怕是不高兴再多一个人吧。但是游游一个人在家确实又太可怜了:“那,我去跟他说说吧……”他完全忘记了唐乐游可以和同学一起出去玩。
  “其实我是担心你啊,你一个人跟他出国,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总感觉他对你怪怪的。”唐乐游停顿了一会儿,说:“他对你好的过分了,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很蹊跷,他那样的人,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第20章 、illusion20
  周炳文知道施安湳对他好, 但也没有到非常特别的地步。
  他觉得两个人就像好朋友一样。
  晚上回去的时候, 他把白天唐乐游说的话简略复述了一遍给施安湳听。
  “你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企图呢,他肯定想多了。”周炳文说着都觉得有些好笑,游游年纪不大, 想法还挺多。
  施安湳嗤笑一声:“企图?”
  周炳文被他笑得停顿了一下, 略有些迟疑的问了声:“怎么了?”
  施安湳别有深意的看着他:“有企图啊, 没有企图的话我为什么要帮你。”
  周炳文笑容有些僵, 他没想到施安湳会这么说,懵得有些不知所措,企图?真的如唐乐游说的那样是有企图, 那他图的是什么?
  “你不是帮我做作业了吗, 你在想什么?”施安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
  周炳文如蒙大赦, 原来是这个啊, 吓了他一跳:“做作业这个也算啊……”
  “至少唐誉泽和唐乐游是不会帮我做的,而且你住的地方离我很近, 又是唐家的人,值得相信。”施安湳如是说。
  这个确实是的,两人相处的距离非常方便,周炳文点点头, 认真的说:“确实是这样的。”突然有些幸运,自己因为这样的优势才让施安湳愿意和他做朋友。
  施安湳挑眉,“那你以为呢?”
  “我都没想过那么多。”每天做作业的时间都嫌少,哪有功夫想这些。周炳文突然想起班上同学说的话,他们总是有意无意酸他和施安湳要好的关系:“要说有企图, 我对你有企图才是真的。”
  施安湳瞳孔一缩,眸色转深,缓缓的说:“你竟然对我有企图?”
  周炳文失笑:“学校里的同学都很羡慕我和你关系这么好,有些嫉妒我的就说我是你的跟班,说我对你有企图。”
  “哦,还有这样的事啊……”施安湳情绪骤然就减淡了。
  “这些我都不在意的,就算是跟班也挺好的啊,老大这么优秀,当跟班的也很荣幸啊!”周炳文略有些激动的说:“你真得很厉害啊,家世好,模样好,头脑也很好,他们还说你羽毛球和网球打得特别好,我都没见过。”
  “这些都是他们夸大的而已,我都听腻了,你个人怎么想的呢?”
  “什么?
  “这些都是很笼统的说法,这些话放在学校大部分人身上都适用,算是客套话,我想听你自己对我这个人的看法。”
  “额……”周炳文挠挠头:“首先,我觉得你很仗义,上次我被英语老师罚站,你才跟我认识一天就帮我解除了误会,还修理了李珊和杨嘉杰。然后,你对朋友特别慷慨,每次去吃饭啊买东西,你总是提前把钱付了,我都没什么机会还你。还有……你特别细心,总是能发现我的难处,然后教我怎么去处理,也很有耐心,你每天晚上都帮我补功课……”
  施安湳听到这里不由得大笑起来。
  周炳文看他笑着前仰后合,不明所以:“怎么了啊……”是他说得太夸张了,还是太幼稚了?所以施安湳这是在嘲笑他?想到这里,周炳文觉得有些羞赧。
  施安湳很快止住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新鲜的。”
  “什么啊……”周炳文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施安湳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脸,戏谑的说:“你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周炳文被他看着都不好意思了。
  “像告白。”施安湳用钢笔头轻戳他的脸:“像个小女生一样,红着脸,语气又特别温柔,我该录下来的,等过个十年再拿给你看。”
  周炳文闹了个大红脸,表情特别窘迫:“你不要这样捉弄我!”
  “咦,生气了。”施安湳又用钢笔头戳他的脸颊,却被躲开了:“你看看,这生气的小模样也很像。”
  周炳文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我收回刚才夸赞你的话,你果然跟游游说的一样,蛮横霸道不讲理,任性自私妄为,还特别阴……”他差点把否认过唐乐游的“阴暗”两个字说出来,赶紧改了口:“阴阳怪气……”
  “嗯?”施安湳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他:“你要是再学唐乐游说我坏话,我就把他的游戏账号贴到学校公示栏里去。”
  周炳文显然被他急转弯一样的脑回路惊呆了:“是我说的,不是游游说的,你别欺负他。”
  施安湳勾着唇笑了笑:“这一次当你是初犯,就饶过你,下一次我绝对会公布他的游戏账号,再下一次是他的手机号,再再有下一次就是家庭住址……”
  “你怎么能这样啊!”周炳文不赞同的抗议。
  施安湳却伸手用笔尖指了指他地理练习册:“这里,选项错了,应该是北半球气旋。”
  “哦,我看看。”周炳文赶紧去看那道做错的题:“哦,勾选错了,我记得我当时选的是a来着。”
  “还有这道问答题,你少写了一个因素,是城市中释放热量多。”
  “哦,你说得对。”周炳文赶紧把这一条给添了上去。
  “明天文综应该不会太难,考完了下午就放假了。”施安湳说。
  “对了,游游说想和我们一起去意大利。”周炳文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他一个人在家好可怜。”
  施安湳刚刚还姿态放松的趴在桌子上,听到这句话后立即坐直了,双臂环在胸前,气势凛冽:“你让他当面来跟我说。”
  周炳文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样子,内心早就打了好几个腹稿:“你看游游才13岁,和班里同学出去玩大家得照顾他,都玩不好,他哥又去了美国,家里长辈又忙,就我一个在他身边,要是我也撇下了他,那他多可怜啊。”
  施安湳眯着眼,竟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我觉得你说得很在理。”
  周炳文双眼一亮:“你同意了?”
  “你让他明天早上把证件拿到我家里来,我让人给他办机票。”
  “太好了!”周炳文本来还很是准备了好几套说辞,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不由得再度否认了唐乐游评价施安湳的那些坏话,但是他还想到了一个关键点,他的护照身份证都是今天早上就交给施安湳去办理的,唐乐游明天去办还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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