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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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当时的得意必是自然的。
  或者,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感觉,多半就是介于这纤细如发的动作神态之间。如,一个动作,一个眼神。
  锦绣当时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撞,很是微妙地。
  现在,卢信良把那绣屏接了过来。
  “二哥……”
  忽然,隐隐约约中,卢信贞的声音。
  卢信贞微抬起脸来。“你……你要对她好点儿……”那个“她”,自然是指“锦绣”。
  锦绣“呲”地一声,就笑:“卢老三呐卢老三,你说你,你说——”
  在接过卢信贞经由卢信良转交送来绣屏的一刹那间。锦绣把那绣屏拿在手上细看了看,赏了赏,又抚了抚。
  这一刻,锦绣的心情是奇妙、复杂而又难言。甚至,说有一些得意也不为过。
  两个“势不两立、火水不容的”嫂姑子,同样年轻娇俏的女雠敌、女冤家。卢信贞向来是看她一百个一千个不顺眼。而同样地,锦绣也是。府邸整个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也不晓。
  做工精致漂亮的小玻璃绣屏现在就拿在锦绣手里。锦绣抚着抚着,慢慢地,竟孕发一种奇特微妙甚至得意的感觉来。
  看来:这个卢信贞,其实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尖酸和讨厌嘛。
  绣屏的出现,以及那个小厮青云的治惩,就这样,奇特微妙地,似为锦绣和卢信贞的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画上了句点。
  ※
  锦绣和卢信良的首次“大交锋”,其实也是由卢信贞的这个绣屏所引发。
  针脚细腻,图案清新,是的,绣屏所绣的是一串葡萄和葫芦。
  其寓意呢,不用说,自然是多子又多福。
  想卢信贞的意思,还是希望他们老卢家后继有人,香火鼎盛。二哥也老大不小了。他们老卢家没有纳妾的规矩。除非那女人生育有问题。锦绣自然没有生育上的问题,身体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地。所以,卢信贞曾虽不怎么喜欢锦绣,还是喜欢自己的哥哥能早有孩子,希望锦绣为她们老卢家开枝又散叶。
  这天,锦绣又去找孟静娴学做针线了。因她发誓一定要绣个像模像样地绣图给卢信良看。免得他总是量视她绣不出来。
  孟大寡妇有个儿子,是抱养来的。锦绣说:“真怪!不是你儿子,养的那么贴心贴肝地,是为什么呢?”那孩子刚刚一岁半,在学走路。人胖乎乎地,走得也不利索。锦绣向来怕小孩儿,不显亲热。
  孟静娴便笑:“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啊……对了,弟妹呀!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呀?”
  锦绣没有作声。
  回到自己的屋子,丫头春儿正在收拾打扫房间里面的摆设,用抹布巾挨个擦小物件儿、小花瓶。最后,擦到那天三姑娘卢信贞送来的寓意“多子多福”的绣屏时——春儿转过脸来,笑嘻嘻:“没想到这位三小姐还真是有心,不过话又说回来……怎么这么久都还不见动静呢,小姐?”
  当然,是指锦绣肚子,春儿说得既委婉又含蓄。
  锦绣冷哼道:“我不生!春儿,你可听仔细了!你小姐,我不生!”
  她把那声音拖得长长。像是怕对方看出她那点奇怪又莫名的窝囊心思,嘴上嘀嘀咕咕,甚至还嗲兮兮撒娇似地洋洋冒了一句:“哼,才不生呢!给谁生,也不给他生……”
  卢信良这时就站在门外。
  锦绣的那声音拖得又娇俏又悠长。那个“他”是谁,自然,毋庸置疑。
  好一个“给谁生,也不给他生”!
  好一个……
  那天晚上,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站得一会儿。似乎有意打破这尴尬僵硬的气氛局面,春儿一直在旁挂不住了。“姑、姑爷……这么晚回来,又这么冷的天儿,奴、奴婢这就去沏茶来……”
  锦绣从来不让春儿在自己面前贱称“奴婢”,用她母亲的话,人,都是自由的,平等的,也就是她母亲眼里的“民主”二字。锦绣也忘了去纠正,赶紧道:“不不不,你……春儿,你你你不知道怎么泡,我去,还是小姐我……我去……”一时结巴,她做贼心虚。
  然而,正要走,不料被卢信良身跟前一拽。“回来!把话说清楚!”
  锦绣立时抖了,怂了,且又慌了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麻蛋,隔墙有耳,真是祸从口出!
  男主:本相要气死了知道吗?要气死了!气死了!嗯,要气死了~~~~
  第49章 两只斗鸡
  卢信良生气面色阴冷时候, 锦绣见了太多次。
  刚刚成亲, 她不断惹事找事, 还给他“戴绿帽”的时候,那时候的卢信良, 看她就跟仇人似的。
  现在, 也像看仇人,然而, 目光却是落寞的、忧郁悲凉难过的。
  “哟!”
  锦绣赶紧说道:“好好的,你个相爷偷听墙角根儿算怎么回事?外面冷不冷呢?雪下了一尺厚吧?对,那就春儿去倒茶……”她转过身:“春儿!春儿!”不停给丫头使眼色。春儿慌慌张张点头, 把门一关,赶紧去了。
  卢信良没有做声。他坐下来, 摘下了风帽, 大氅以及披风。锦绣赶紧接住。哈巴狗式的。
  什么是脸皮厚啊?这就是。锦绣嬉皮笑脸,一会儿问东, 一会儿问西。一会说:“相爷, 今□□政上的事繁忙吗?对了, 那个什么什么边疆互市策实施计划得怎么样啊?”;一会又说:“对了, 相爷,你看看我今天穿的这裙子怎么样?朴不朴素?端不端庄?大不大方?得不得体?”说着, 还故意地“嗯咳”一声,整整身上的立领和袖口。
  “朝堂的事,你一个女人家不该来问,牝鸡司晨, 惟家之索……”卢信良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他把一样东西从袖袋里拿出来。“好了好了!”不问就不问!锦绣不厌其烦正要说。
  忽然,她把身子一定,目光一定。“相公,这……这东西是打哪来的?”
  是的,那是一根簪子。和田白玉,牡丹花式样,简约的雕工,簪头尖部有细小断裂。大气而雅致。
  锦绣对这簪子垂涎已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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