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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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宋清欢刚要拒绝,沈初寒修长的手指已经抵上了她的唇,劝哄似的开口道,“听话,阿绾。”
  宋清欢撇了撇唇,知道拗不过她,长睫眨了眨,心虚地点头应下。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她眸光微沉,看向沈初寒,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阿殊,你说,你这次能较为轻松地熬过这一波,是不是当真与我体内的母蛊有关?”
  沈初寒面露沉吟之色。
  “或许当真有关系。”片刻,他点点头,“每次我体内的蛊毒发作时,一开始体内会有冷热两股真气交替产生,到后来,却是两股真气同时存在,就像两股巨大的力道一般,将我的身子往两方撕扯。刚刚你的内力进来之后,与我的内力相融合,一阴一阳,正好对抗住体内那冷热两股真气。这应该就是为何这次能轻易熬过去的原因。”
  顿了顿,接着分析,“我想,女子的内力本就偏阴,这是其一。所以之前慕白和玄影之所以会遭到反噬,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内力同我一样,都偏阳性。但除此之外,我觉得最重要的原因,一是你体内的母蛊,二……”
  他看向手中的青鸾玉佩,手指微微一紧,“大概就是这块青鸾玉佩了。”
  说完这番话,他长睫一敛,“你说得没错,阿绾,你的身世,或许当真与扶澜族有关。这件事,我会再派人去查,你暂且放宽了心思。”
  “好。”宋清欢虽然恨不得立马就能解开沈初寒体内的蛊毒,但她也知道,沈初寒说得没错,这件千万马虎不得,只能从长计议。
  想到这儿,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不由抬眸,语气认真,“阿殊,你说……火阳花能解你体内的蛊毒吗?”
  沈初寒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同师父讨论过。火阳花虽能解百毒,但解的是体内的毒素。而我的蛊毒若想解开,就必须将体内的蛊虫引出来,这一点,就算是服用了火阳花也无能为力。”
  “好吧。”宋清欢悻悻应了,眉眼又落了下来,有些失望。
  这时,帘外响起了沉星的声音,“王爷,大夫来了。”
  大夫?
  宋清欢不解地看向沈初寒。
  “方才你昏过去的时候,我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既然来了,就替你再看看吧。”说着,看向帘外,“请他进来。”
  沈初寒起身,将床榻的帐幔放下,然后立在一旁。
  珠帘声动,沉星很快请了大夫进来。
  沈初寒不大信任宫里的太医,便让人去城里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
  那大夫进了里间见到沈初寒,不敢怠慢,忙上前行礼,“草民见过王爷。”
  沈初寒“嗯”一声,冷声道,“不必多礼。”说着,看向沉星。
  沉星会意,向大夫解释,“周大夫,我们王妃方才晕了过去,这会子虽然已经醒了,你还是替王妃看看情况吧。””
  大夫忙不迭应是,将药箱放下,从中取出一根红色丝线递给沉星,“烦请姑娘将此拴在王妃手腕之上。”
  沉星接过,半挑开帘子,朝宋清欢笑了笑,唤了声“殿下”,然后伸手将丝线拴在了宋清欢手腕上。
  民间关于沈初寒和宋清欢的传言不少,大夫自然也知晓沈初寒对宋清欢爱护如命,故而不敢抬眼,低垂着头站在一旁,等着沉星叫他。
  眼角余光瞥到帐幔被掀开,一杏色衣角露出,影影绰绰间帐中美人看不分明,只闻幽香扑鼻,让人心生恍惚。
  “周大夫。”沉星放下帐子,将红线拉出,递到大夫面前。
  大夫忙回了神,诚惶诚恐接过,凝神听起脉来。
  听了一会,他看向沉星,点了点头。
  沉星复又入帐,将红线解开。
  “怎么样?”沈初寒清冷开口。
  大夫收回红线,看向沈初寒,毕恭毕敬开口道,“回王爷的话,王妃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略有些体虚,应该是刚生完小郡主的缘故,平日里注意食补就好了。其实并不大需要开方子,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他虽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到底只是一介草民,对皇族怀有一种天生的敬畏。是药三分毒,王妃的身子既没什么大碍,他也就不大想开方子出来,万一王妃服了他的药出现什么状况,他这人头可就不保了。
  沈初寒尚未说话,帐幔中传来宋清欢清悦的嗓音,“如此,便不用麻烦大夫了。”
  那声音清脆悦耳,如流过林间的潺潺流水,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见宋清欢发了话,沈初寒也没有多说,“嗯”一声,看向沉星,“送大夫出府。”
  沉星应是,走到大夫面前,“周大夫,请随我来。”
  大夫回了神,朝着沈初寒和宋清欢行了礼,不敢多看,急急匆匆跟在沉星身后出了房间。
  见两人走出房间,沈初寒伸手挑开帘子,看向宋清欢,“不想吃药?”
  宋清欢抿唇一笑,掀开被褥下了榻,“你瞧他那模样,分明是不想开方子担责任,我确实也没什么大碍,回头我自己写两副滋补的方子让沉星给我熬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沈初寒应一声,取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子舒和落落不在,的确没有从前那么方便了。宫里的太医我信不过,宫外的又都太谨慎。”
  “我自己便是大夫,简单的病症却也难不倒我。”宋清欢回头看向他笑笑,想起叶落和季流云,笑容淡了淡,叹一口气道,“也不知道子舒和师父如今怎么样了。”
  “子舒服了清元果,一定不会有事的。至于师父……”他神色微沉,“师父的肩膀受了重伤,怕是再难痊愈。不过好在师父早已退隐江湖,李绪已死,无痕宫不复存在,倒也没有太多需要用武的地方,有子舒和落落陪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无忧谷真的被毁了?”宋清欢应一声,想起了旁的话题,接着又问。
  “入口被毁,谷里面倒还维持着原样。师父若还想住回无忧谷,我到时会派人将入口清理出来。”
  说完,看向她微微勾了嘴角,“子舒那边,有朱明盯着,一有消息便会派人来告诉我,阿绾也不用太过担心了。你刚刚元气大伤,待会用过晚饭,就好好歇着吧。”
  “好。”宋清欢应了,见时辰已不早了,遂唤了流月沉星去传饭来。
  *
  翌日。
  昨晚沈初寒替宋清欢输了些内力,她总算是好好地睡了一觉。
  早上贪睡,沈初寒什么时候去上早朝的也不知道,等睁开眼时,外头已经天光大亮,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户纸倾洒进来。
  宋清欢坐起身,唤了流月沉星进来伺候她梳洗。
  用过早饭,陪了小郡主一会,原本想出府逛逛的,但身上懒惫,便哪儿也没去,回房钻研起医书来。
  也不知看了多久,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似乎是沈初寒回来了,便放下书迎了出去。
  出了门,果然见沈初寒正朝她走来,一身绛紫色朝服,衬得他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阿殊。”她展颜一笑,走了过去。
  沈初寒伸手搂住她的腰,一起往房里走去,“昨夜睡得可好?”
  宋清欢点头,“睡得很好,今早你去上朝也不叫我。”
  “看你睡得正香,让你多睡一会。”
  “今日早朝怎么样?”进了房间,宋清欢一边替沈初寒脱下朝服,一边关切问道。
  沈初寒解开腰带,神色沉静,“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君彻果然接手了我一半的差使,态度颇有些猖狂。”
  宋清欢皱了眉头。
  “昭帝什么态度?”
  “他?不过是看好戏的态度罢了。但君彻最近心态有些膨胀,昭帝一定不会允许他继续这么发展下去,我猜,用不了多久,那些被君彻截走的差使,又会重新回到我手上了。”
  “那我们可要做什么?”
  “不必。”沈初寒摇摇头,“如今昭帝和君彻都不敢明面上对我如何,这件事只需徐徐图之便是,君彻现在有些放松警惕,我会再派人盯紧他一些。”
  “皇后那边可有什么大动作?”先前君彻与皇后和薛家结盟,还娶了薛家的姑娘为侧妃,皇后怎么着也帮着点君彻才是?
  “皇上虽然对君彻暂时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对于薛家,却并未手软,这些天薛家在朝堂上的日子可不好过。”沈初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笑意。
  宋清欢扬了扬眉。
  以昭帝多疑的性子,这举动,倒是意料之中。
  他对君彻暂不打压,是为了想对沈初寒形成掣肘。可薛家此时下场,那便是明的对他不敬。他还坐在皇位上呢,皇后和薛家便如此明目张胆地想找“下家”,以昭帝的性子,又怎能容忍?
  之前会同意薛家和君彻的联姻,是因为那时还没有君殊的出现。今时不同往日,没了君彻,还有君殊,他根本就没什么好估计的了。
  更何况,对薛家下手,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君彻若是聪明人,就会适当地收敛一些才是。
  “对了,君熙那边……”宋清欢想到君熙,刚要开口问问沈初寒她如今到了哪里,忽见流月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怎么了?”她抬眼望去。
  流月的表情似有些纠结,迟疑一瞬,才开口道,“殿下,云和帝姬在府外求见。”
  宋清欢眉头一蹙。
  君晚?
  她又来做什么?
  沈初寒显然也不待见她,一听到这名字便冷冷吩咐,“不见,就说本王没空。”
  流月抬眼觑了觑他,期期艾艾开口道,“王爷,云和帝姬求见的,是殿下。”
  宋清欢挑了挑眉头,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没想到君晚这次倒是学乖些了,居然指名要求见自己?
  沈初寒想也未想,接着又道,“不见,就说阿绾没空。”
  流月本就不喜君晚,听得沈初寒这般吩咐,脆生生应了,刚要转身离去,却被宋清欢叫住。
  “等一下。”
  流月好奇转头,“殿下还有何吩咐?”
  “去请她到瑶华院来。”宋清欢神情淡淡,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眸光深邃,看不出心中所想。
  流月一怔,不解道,“殿下?”
  “你尽管请她来便是。”宋清欢并未多说,只眉眼带着浅淡笑意。
  流月只得照办,行礼后离去。
  沈初寒也有几分不解,“阿绾这是何意?”
  宋清欢挑唇一笑,神情中带了几分慵懒,“她既想见我,那便让她见见好了。若三番两次的拒见,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我们欺负一个小姑娘不是?”
  “可要我留下陪你?”只要宋清欢喜欢,沈初寒也没有什么多说的,温声开口。
  “不必。”宋清欢摇头,“她既然点名道姓要见的是我,那阿殊你忙去吧。”
  “好。”沈初寒本就懒得见君晚,见宋清欢不需要他在这里,点头应了,嘱咐了沉星几句,便出了门。
  宋清欢目送着他走出去,转眸看向沉星,“沉星,你替我去准备一下。”
  *
  此时,寒王府外正停了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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