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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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武三娘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了丁当的话。
  “二位姑娘……”
  “这位大嫂, 在下古墓派李无忧, 这是我胞姐李莫愁。我看二位公子手上的伤势颇重,大嫂若是信得过我的话, 可否让我看看?”
  或许是刚才的情绪还没平复, 再加上小哥俩的脸色实在太难看,武三娘并没有阻拦丁当的动作, 而是带着两个儿子跟上了丁当和莫愁的脚步。
  第一时间回到客栈,丁当立即让莫愁拿出下山前收集到的玉蜂胶, 给小哥俩涂在伤口上。
  “这是我古墓派特有的玉蜂所产玉蜂胶, 对这类外伤有很好的疗效。只是刚才二位公子下手过重,多少伤到了筋脉, 还需要好生修养一段时间。”
  两个儿子没有大碍, 武三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赶紧起身,向丁当和莫愁行礼。
  “多谢二位姑娘。三娘没齿难忘!”
  莫愁赶紧伸手拉起三娘,一脸笑容。
  “大嫂千万别这么说, 都是受了委屈的, 更应该互帮互助才是。只是我观二位公子年龄尚幼,大嫂可有何章程?”
  三娘叹了口气, 幽幽的看了莫愁一眼。眼前的这个姑娘跟自己记忆中的李莫愁当真是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我这半辈子, 都拴在那个男人身上。如今离开他, 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莫愁闻言, 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一些。
  “若是大嫂不嫌弃, 便与我们姐妹相伴而行吧!我看二位公子年龄尚幼但根骨不错,想收他们做个入室弟子,不知大嫂可愿意?”
  武三娘一听,心中讶异。她对李莫愁和古墓派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古墓派除了杨过之外,尽是女子,所学武功也多偏轻灵,自家两个傻小子,真的适合吗?
  “这……还是不麻烦二位姑娘了吧。”
  丁当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武三娘,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讶异和警惕。这并不是觉得萍水相逢团人请求的惊讶,而是一种带着似曾相识感觉的警惕,好像她已经认识了莫愁很久了一样。
  ‘这就有意思了……’
  “大嫂不必过谦,我姐妹二人虽年纪不大,还是有一定的眼力的。”丁当笑着拉着武三娘的手,“我观你家二位公子,虽年纪尚幼,却是个练武的料子。我门派女子居多,可也不是非女子不可,也算是给你三位一个居身之所。”
  武三娘不认识丁当,上辈子的记忆中也没有任何关于丁当的,只是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姑娘清澈见底的眼神,感受着她一双细嫩的小手拉着自己的手,她一直堆在眼眶中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如决堤一样涌了出来。
  一对小男孩看见自己的母亲终于哭了出来,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跟着哭了起来,吓了莫愁一跳,手忙脚乱的给两个孩子擦眼泪,求救一样的看着妹妹。
  丁当见此,给了莫愁一个眼神,姐妹两人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把空间留给了这终于发泄出来的母子三人。
  “妹,你说大嫂她愿意带着孩子跟咱们走吗?”
  “应该会吧。”丁当说的有些不确定,可心中却有了另一种猜测,“我看这两个孩子根骨不错,虽为男子,却比较适合轻灵的武功路数,做咱们古墓派的弟子正合适。”
  这武三娘的确有些奇怪,丁当估计这应该不是别人,却也不是那个以夫为天的武三娘,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皮囊还是那个,芯子已经换了,甚至就是当初为救武三通而死的武三娘。
  不过不管是哪个武三娘,只要她现在看清楚了事实,不再执着的想要丈夫回头,能够把孩子们放在心上,那武修文和武敦儒兄弟俩应该就不会再成为郭靖名义上的弟子,郭芙实际上的随从了吧。
  思想至此,丁当跟莫愁下楼让店小二准备了些食物跟热水,又出去买了一些创伤药,绷带,新衣服什么的,才重新回来了。
  丁当两人回来的时候,武三娘和两个孩子已经平静下来,洗漱过了,正坐在房间里吃东西。一见丁当和莫愁回来,刚才还津津有味吃饭的两个小家伙,立即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把两人迎了进来。
  “大嫂,这是我们刚才出去买的衣服还有伤药绷带什么的,等会吃完饭给孩子们换上。若是大嫂愿意跟我们一起走,那等孩子们的伤好了,咱们就一路北上,与我们师父汇合;若是大嫂想回家,这里有些银两,应该也是够的。”
  看着放在桌上的东西和银两,武三娘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再一次崩出,两只手拉着丁当和莫愁,起身就要跪下,吓得姐妹俩赶紧把人扶住了。
  “二位姑娘,大恩大德武三娘无以为报,若有能用得上我的,武三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听她这么说,丁当和莫愁就知道,她这是愿意跟着自己走了,当即一左一右拉住武三娘的手,一脸开心。
  “大嫂可别这么说,既然大嫂愿意与我们一道,那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我们古墓派这些年虽然不出世,可当年我们祖师婆婆林朝英女侠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我们这些后人不说替门派和祖师婆婆争光,却也不会给她老人家抹黑。”
  “在下不才,前段时间刚刚接任古墓派第三代掌门,此行外出除了要找小人算账之外,也是为了为我门派寻找一些根骨适合的好苗子,将我门派发扬光大。若是大嫂和二位公子愿意,以后便一直跟我们一同生活吧。”
  “我们门派人并不多,连大带小总共不过五人,我们俩还有一个比两位公子大不了几岁的师妹,以及师父和从小照顾我们的孙婆婆。”
  武三娘和两个孩子认真的听着丁当莫愁姐妹俩的介绍,尤其是两个小家伙,听莫愁说她们甚至可以在绳子上睡觉,惊讶的差点把眼睛给瞪出来。
  “既如此的话,我们母子几人就打扰了。”武三娘对如今的莫愁和丁当可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我娘家本就姓武,这是我的长子武敦儒,另一个是我次子武修文。若是两位姑娘不弃,收了他们做个弟子,却是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几人接下来的行程就这么定下来了。剩下的时间,两个小家伙就跟跟屁虫一样,丁当和莫愁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手上的伤势也在伤药和玉蜂胶的治疗下迅速恢复,没多久就可以上路了。
  从嘉兴出来的时候,丁当和莫愁买了一辆马车,三娘带着两个小家伙坐在车里,丁当和莫愁两姐妹轮换着出来驾车。
  三娘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出来跟姐妹俩换班,只是驾车这也是需要一定的天赋的,三娘虽然会骑马,可是这驾马车就……
  不过作为补偿,一行人的衣食住行三娘一个人全包了,几个人一路上都肚满肠肥的,十分满足。
  刚走到临安地界,莫愁便拉住了马车。
  “三娘,你在马车里看着孩子们,妹,你跟我出来一下。”
  丁当好奇的掀开车门帘走下车,就看见莫愁正盯着不远处一个茅草垛,见丁当下来,便挥手让她也看看。
  丁当顺着莫愁的手一看,就发现了问题,当即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没多一会儿,两姐妹就看见草垛慢慢悠悠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一户人家院外,不一会儿,草垛中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手,迅速的从这户人家的鸡窝里掏出一只鸡。
  “这小家伙。”
  两人摇了摇头,就看见那只小手刚抓住鸡,却不想鸡在挣扎中脖子挣脱了出来,转过头就开始叫,直接把屋里正在做饭的妇人喊了出来。
  “杨过!你这个小·野·种!又来偷老娘家的鸡!”
  杨过?丁当皱了皱眉,她没想到这随便走走竟然都能够碰上杨过。算算时间,如今的杨过还不是后来碰上郭靖黄蓉等人的半大小子,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呢。只是这小家伙这么点就开始调皮了,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莫愁和丁当看着屋里的妇人走出来,五大三粗的跟黑铁塔似的,直接把小鸡子一样的杨过给从草垛里揪了出来,一边咬牙一边拧着他的耳朵。
  “你这个有娘生没爹管的小野种啊,竟然偷鸡偷到老娘头上来了!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要是其他孩子,偷东西被人抓到还这样使劲拧耳朵,估计早就哭的不成样子了,可是这小杨过,不光不哭,还用十分愤恨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妇人,好像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被这种眼神一激怒,妇人手底下的力气更大了几分,没一会儿杨过的耳朵就红的不行了,好像再使劲点就要掉下来了。
  见此情况,丁当和莫愁赶紧上前,一个伸手拉住妇人,一个侧侧身子挡住杨过的身子。
  “这位嫂子,在下姐妹二人途经此地,若是大嫂不嫌弃,在下便替这小家伙赔你一些银钱,还请大嫂高抬贵手,放他一路吧,毕竟还是个孩子。”
  “我呸!”那妇人看见丁当和莫愁,不仅没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看着丁当和莫愁的眼神也十分不善,“这个有娘生没爹管的野东西,可不是第一次这样偷老娘家的东西了,跟他那个克夫的老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饶他,老娘不打死他的!”
  “你们姐妹俩算什么东西?!跟这个小野种混在一起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看你们这细皮嫩肉的,指不定要勾·引谁家汉子呢!”
  莫愁虽然脾气收敛了很多,可还是那个性情中的女子。见妇人如此不识好歹,她们姐妹好声好气劝人却被人如此侮辱,当即抽出腰间的宝剑,一剑劈碎了旁边的鸡窝,吓得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妇人瞬间成了草窝里的鹌鹑。
  “哼,跟你好声好气说话,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人物了不成?一个大人还这样跟个孩子斤斤计较,嘴里不干不净,可见你平时的为人如何。姑奶奶愿意赔你银钱是看得起你,不然别说你一只鸡,就是端了你这破狗窝,你又能如何?!”
  莫愁故作凶狠的话,却把妇人吓得浑身哆嗦,一身肥肉晃里晃荡,看的小杨过好笑不已,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丁当原本因为妇人的话脸色十分难看,如今看见小杨过哈哈大笑,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笑容。
  扔下一小块银子,丁当毫无感情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妇人。
  “你的东西,赔你了。若是再让本姑娘听见你到处喷粪,那你吃饭的家伙就不用要了。”
  说罢,扔下还在那里哆嗦的妇人,和莫愁两人带着高兴地都快要蹦起来的小杨过来到马车前。
  马车里,大武小武兄弟俩早就把丁当三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看到那个骂人的丑婆子被丁当吓得差点尿裤子,更是激动的小脸通红。
  “三娘,咱们送这孩子回家吧。”
  三娘一眼就看见了小杨过红彤彤的快要流血的耳朵,赶紧心疼的让莫愁把孩子放上来,又让大武拿出伤药给他涂上。
  “可怜见的孩子,这人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呢?”
  问过杨过家的位置,马车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杨过家应该是这个村子里最为破败的,三间茅草屋,房顶的茅草都快要被风刮没了,院墙破破烂烂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荒废了多久的呢。
  一下马车,小杨过立即飞奔进去,一边跑还一边叫。
  “娘,娘!过儿回来了!”
  丁当莫愁带着三娘和两个孩子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姿容秀美却一脸蜡黄瘦削的妇女从房中走出来。
  一看见莫愁腰间的佩剑,妇人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僵硬的开口道。
  “多谢几位帮了过儿。家中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说着,便让小杨过去给几个人倒碗水来。
  “嫂子莫要客气了。”莫愁笑着随地做下,一点都没有嫌弃,后面几人也一样席地而坐,“我们一行几人路过此处,便看见有一妇人对个孩子都下狠手,一时看不过去便动了手,我想便是其他人,看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轻易躲开的。”
  “没错。而且过儿这孩子挺对我胃口,救下便救下了。”
  两个小家伙也跟着丁当莫愁的话点头。
  “就是就是,都是个大人了,还那么欺负小孩子,不要脸!”
  “我哥说的是,而且那个大婶骂人可难听了!都教坏小孩子了!”
  “要不是娘拦着我和弟弟不让我们下去添乱,我们都要下去打坏人了!”
  小哥俩童声童气的话,让本还怀着警惕的妇人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这时,小杨过也端了两碗水来了。家里本就没有多余的碗,就连大大咧咧的杨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看着穿着十分好看的两个姐姐,还有那对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哥俩,一点都没有嫌弃,大大方方的接过破碗,分着喝了,激动地他小脸通红。
  “我再去打水!我们家后面的小溪水可好喝了!”
  “小哥哥,我和我弟弟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一听有小溪,大武小武也待不住了,得到母亲同意之后,便和杨过手拉手的一同往外面走去。
  看着儿子脸上的笑容,妇人的精神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让妹子笑话了。”三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妇人,“这两个孩子前段时间经历了些事情,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没事没事。都还是孩子,总归还是喜欢玩闹的。”
  接下来,几人相顾无言。丁当虽然已经猜到面前人的身份,却不太好说什么,毕竟她们此时不过萍水相逢。
  只不过看着眼前面黄肌瘦摇摇欲坠的妇人,心中的不忍还是占据了上风。
  “嫂子,我从小学了医术,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医,却也有那一两分本事。嫂子若是不嫌弃,便让我替你看看,如何?”
  得到妇人的同意,丁当立即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入手的感觉却让她有些惊心。
  这哪里还是一个自小习武的人应该有的脉象啊!便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也不一定有如此的脉象,一个不小心便能过去了!
  “嫂子,可别怪我话说的直。若是嫂子还任由自己的身体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
  “……唉……”妇人叹了口气,“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只是过儿他还小,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嫂子!”丁当眉头皱得紧紧的,手也握住了妇人,“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若是嫂子有一天走了,只留过儿一个人,可曾想过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嫂子可知道刚才我们遇见过儿的时候,他被人怎么说?说他是有娘生没爹管的野种!若是连你都离开他了,他这般小小年纪要如何在这吃人的世道里过下去?!”
  妇人应是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是什么样的情景,可是听丁当这样的话,就知道这是真的。毕竟对方根本没有必要骗她。
  再想想曾经在杨过的身上看到的各种淤青,妇人无神的眸子中闪过恼怒和悔恨。她的儿子啊,这是她和他的儿子啊,怎么能受到这样的待遇呢?!
  丁当一看对方如此,就知道她心中的死志已经消散了过半,剩下的不足以让她放任自流了。
  “嫂子,其实你不过是长期以来没有好好进食,身体虚弱,再加上心中郁结,才让身体如此破败。只要你放开心结,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健康了。难道你不想看着过儿平安长大,娶妻生子吗?”
  最终,丁当还是说服了妇人,也从她的口中知道了他们母子的身份。
  跟丁当猜测的一样,这妇人正是穆念慈,杨铁心的养女,杨康的妻子。而杨过,便是当年她和杨康的儿子。
  当初杨康想要暗害黄蓉,却被她软猬甲上面的毒·害·死,只留下身怀六甲的穆念慈一人,回到了义父义母曾经居住过的牛家村。
  她想要恨黄蓉,可是杨康的确做错了。可是让她放下一切,她做不到,最终只能无能的逃离了一切,生下杨过,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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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嘞个去~今天的份,加上之前欠的份哟~可算是忙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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