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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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锦回到家后捧着手机看了许久,反反复复去点傅明琛的对话框。
  终于被她点出来一条——
  是一张写满了各种专业的图片。
  他问她:【以后想学哪个?】
  云锦心想,这是看她想学哪个吗?分明是看哪个大学肯收留她。
  不过,她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回答道:【我想学汉语言文学,我第二个志愿就填了这一个专业,如果录不上的话,我只能悲催地去学某个不知名的专业了。】
  傅明琛看到这行字时,眸色又暗了几分。
  老爷子展现出来的页面上,她的确是被那个学校的汉语言文学录取了。
  【也许结果会更好。】他回。
  【借你吉言咯。】
  云锦美滋滋地敲着键盘,她倒不关心录取结果,毕竟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像她这种心大的人,一向都是出结果前一个小时再焦虑。
  她一心扑在傅明琛身上,隔着屏幕拉着他聊天,还提出和他打视频,但被他以“有事”为由拒绝了。
  【明天我爸爸不在家,我去看望你好不好。】
  收到这条消息时,傅明琛刚和湘大的领导通完电话,约好明天见面。
  【我出院了。】傅明琛回复道,【明后天要去出差,等我回来吧。】
  【好吧。】
  云锦扁着嘴巴,有些闷闷不乐。
  不知为何,她觉得傅明琛很冷淡,在病房里分明热情得很……一边吻她一边说爱她,这几天她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穿了裤子不认人?
  她这个疑惑很快有了答案——男人确实都是这样,尤其是傅明琛这种三心二意的渣男。
  那是四天后,她坐在电脑前心惊胆战了一个小时后,查到了录取自己的大学——湘江大学(作者瞎编的,这个比A大C大好听是不是)。
  云锦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是她的第一个志愿啊……
  湘江大学的最低录取分数线昨天就出了,她根本挨不着边。
  更别提汉语言这种热门专业,她距离最低分数线足足差了十七分。
  【今天真是撞鬼了……】她给傅明琛发消息吐槽这件事情,【我怀疑系统出现了bug,我决定再等一等。】
  傅明琛:【能上更好的学校难道不是好事?】
  云锦:【大哥你醒一醒,像我这种学渣,就算侥幸被录取上也跟不上人家的学习节奏,迟早会被劝退的。】
  傅明琛:【……】
  这一点,是他之前没有想过的。
  但事情已经做完,他只能假装不知情地安慰她。
  可惜还是没能瞒过云锦。
  云锦耐心地等了一个小时后,按捺不住,打电话给了湘大的招生办,对方却说,录取结果没有问题,紧接着用略带嘲讽的语气反问她:“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被录取?”
  云锦:“?”
  她一头雾水地去问了傅明沉,便宜老爹若有所思,说这跟他没关系。
  “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他说。
  于是云锦立刻联想到了傅明琛,男人倒是很爽快地承认了,气得云锦晚饭都没吃。
  【你为什么不事先问问我的意见?!】她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晚上出来,我要当面和你说。】
  傅明琛说好。
  晚上七点,咖啡馆。
  云锦到的时候,傅明琛正坐在包厢里,低头摆弄手机。
  “啪。”她把包包扔在桌上,一把抢走他的手机,气急败坏,“别玩了!”
  傅明琛抬头,表情真挚,“对不起。”
  “……”
  他一道歉,反而让云锦有些无所适从。她如同一个被扎破的气球,泄了浑身的怒气,颓然地倒在椅子上,“我本来想着能上第二个志愿就挺好的,还能留在这里陪陪你……但你这一下弄的……”
  云锦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比分数线低了17分,你说以后我同学她们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傅明琛沉默。
  她说得这些,他不是没有考虑过。
  他握住云锦的手,叹气,“如果不想念,我送你出国读书。”
  云锦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要,那样离你好远啊。”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个十足的恋爱脑。
  傅明琛忍不住握她更紧,他又叹了口气,这回更深更长,好像是从心里散发出的无奈。
  云锦被他逗笑了,“你叹气干嘛呀?该哭的是我吧,你就等着我被学校劝退吧!”
  不过这点安慰却没让傅明琛放松下来,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瞳仁幽深漆黑,离得近了,里面倒映出她的影子,此时此刻也只有她的影子。
  云锦被他盯得有些心慌,“怎么啦?这么看着我。”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云锦险些以为自己听错,她错愕地瞪大美眸,“你说什么?”
  傅明琛轻轻吸了一口气,“我说,在明年开春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云锦脱口而出。
  傅明琛垂下眼皮避开她的视线,“咱们如果走得太近了,会被其他人察觉到不对。”
  云锦一脸困惑,“我们完全可以找个隐秘一点的地方见面呀,这种事你以前常做的。而且,最开始强上我的人就是你,小叔叔,别跟我说你突然醒悟了。”
  “……”
  傅明琛眉宇间的烦躁越发明显,他松开了云锦的手,兀自沉默。
  云锦看他这副样子,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是想和她分手吧。
  其实两人的关系用不到分手这个词,毕竟上回她问他,他们算不算在一起,傅明琛没有正面回答她,充其量只是睡了几天的炮友。
  “你手机给我。”她朝他伸手。
  “做什么?”
  “给我!”云锦伸手去抢。
  拿到之后,她第一时间去翻傅明琛的微信,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上回在医院,她亲手把她自己设为了置顶,可是现在却变成:晴晴。
  点进去,两人最后的消息是:【什么时候来找我?】
  傅明琛回:【等我和她说完。】
  时间是十分钟以前,正是云锦进包厢的那个时间。
  再往上翻,便是更多亲密无间的话,大概是从她离开医院那天开始的。
  云锦看着看着,有点想哭,但最后她笑出来。
  她已经知道傅明琛为什么帮她去湘大,一个是远离京城,她以后想闹也没法闹。另一个大概是他自以为给她的补偿。
  恶心,恶心至极。
  她抄起手边的咖啡朝他脸上泼了上去。
  褐色的咖啡流满了他的脸和衣服,傅明琛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并未说话。
  云锦想把他骂死,可她实在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最后也只是说:“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信你的鬼话!你放心,别说开春之前不见面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恶心死了!”
  她说完拎起包就走。
  身后,傅明琛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印子,取消舒晴的置顶,修改备注。
  置顶重新变成【阿锦】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对话框,不会再有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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