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跟他亲同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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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真言苦笑几声,他一直提防着蒋宸,结果最后还是他把沉沦的季真言唤醒,他抬眸,艰涩地说:“我知道,他身份不一般,现在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吗?”
  “你还记得鸡尾酒晚会上,那个实习生最想去实习的是哪家公司吗?
  “cv证券,华尔街金融巨头,世界首屈一指的证券公司,股权由米勒家族掌控,米勒家族……”季真言突然顿住了,他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半年前新闻报道cv证券的新董事长上任了,罗杰·米勒,年仅二十岁。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中文名字叫谢钰?他在中国生活过几年,也许你当年看见的那条美人鱼真的是他,我相信这个世界有没被发现的物种,可季真言,你是人,你怎么能跟妖怪在一起。”蒋宸低声说着。
  他们现在走在大街上,雪夜的行人很稀少。
  “我当初,只是想跟他玩玩而已.......那天在岛上,我知道他有订婚对象,我感觉自己是个小三,”他自嘲地笑了笑,“谢钰说我和他在一起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过问对方的隐私,现在想来,我还真他妈的像被包养的小三。”
  “你别这么说,他来咱们学校你以为是做学术交流吗?只是猎艳罢了,你要知道,亚裔在gay圈很受欢迎的,他跟谁睡都可以,但你不一样,你有底线,不乱来,你最初的想法和他一样,以这种想法组建起的关系很薄弱,没有维系下去的必要,趁着时间不长,赶紧断了吧。”
  季真言停在原地,仰起脑袋看着落雪纷飞漆黑的天幕,红润的嘴唇吐出雾气,白茫茫一片,也遮住他的视野,“你为什么要等今天才告诉我?”
  蒋宸摇头说:“因为那个时候你正沉醉其中,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全听进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他身边有新宠了,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他甩了,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肯定会认为是自己错了然后上去倒贴!”
  他真是一针见血,季真言确实是不顾一切的想见谢钰,想跟他道歉,现在看来还真的没必要了。
  蒋宸继续说:“你会为了他,延缓回国,到那个时候季叔肯定会发现你不对劲,你也肯定会为了他跟家里撕破脸,我现在把这些证据摆在你面前就是想告诉,他不值得,你跟他在一起,如果是图个一时新鲜,那现在这种场景你也看见了,难道你还要继续纠缠吗?季真言,你该醒醒了,我怕你越陷越深。”
  蒋宸这件事做得很漂亮,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避免了日后季真言在感情中犹豫不决的麻烦。
  人这一辈子,也许短暂地沉醉于美好的梦境中不愿醒来,可梦境终归是梦境,早晚都要回归现实,为了继续走下去,再美好的镜花水月,也该醒了。
  季真言擦掉眼泪,强忍着心底的痛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第一次看见他就喜欢,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连自己原则都抛诸脑后了……”
  蒋宸满眼心疼。
  季真言颤抖地抽了一口气,“也许我本来就没什么原则,就当我深情,为他落两滴泪,露水情缘,没什么好伤怀的。”
  蒋宸送季真言回了宿舍,又不放心一直陪着他直到睡着才放心离开。
  他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给季真言打电话让他去接他呢,如果季真言没有去那个酒吧,就不会遇到谢钰,也不会经历这些糟心的事了。
  他脚步沉重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推开门,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蒋宸不悦地皱起眉看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人。
  那人听见动静后转过身看了一眼蒋宸,看他这样,好像是等很久了。
  “你怎么还没走?”蒋宸问,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很多学生都回家了,现在的宿舍就只剩他一个人。
  敖城半垂的双眸幽幽地看着蒋宸,慵懒地说:“回来了,季真言怎么样了?”
  蒋宸眯起眼睛,冷声道:“虽然咱俩合作过一次,但你还是不要管得太多。”
  敖城哼笑一声,蒋宸这也太警惕了些吧,当初找他合作的时候他可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难道都是为了季真言?
  “我也是担心他,再说了,你看他那个样子,摆明了还没有完全放下谢钰,之前你又说他小时候可能跟谢钰见过面,我告诉你啊,这种年少相识很容易放大和增加内心感情的……”敖城说。
  蒋宸最烦这种人模狗样的东西在他面前说大道理,“谢钰不是人,你也不是,季真言现在一心都在他和谢钰的感情上,没有考虑到谢钰不是人类这件事,等他冷静下来后,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敖城啧了一声,双手插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继续说:“季真言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那谢钰呢?我能感觉到他对季真言并不是毫无感情。”
  蒋宸嫌弃地撇了撇嘴,他一边关上门,一边说:“谢钰喜欢床伴专心如一,你都当众把季真言强吻了,他跟真言绝对会一拍两散。”
  “可若这样的话,那就达不到我的目的了……”敖城慢悠悠的说,漆黑的瞳仁闪动着危险的光。
  下一秒,他的衣领被蒋宸一把抓住,随着蒋宸手腕的收紧,敖城竟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蒋宸怒瞪着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激怒谢钰,你敢打季真言的主意,你试试,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说完,蒋宸松开手,不屑的嗤笑,“据我对谢钰的了解,他报复心极强,尤其是在你们两个还有旧仇的情况下,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敖城正了正自己的衣领,薄唇勾起一抹淡笑,他欣赏的看着蒋宸说:“你知道我跟谢钰都不是人类,你还敢对我动手,你真的,挺勇敢的。”
  蒋宸冷漠地说:“季家对我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曼哈顿上东区一处独栋别墅——
  谢钰从保姆手里接过一杯茶,骨节分明的手上沾着缕缕血迹,他将茶水一饮而尽,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修长的下颚线紧绷着,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比房间外的雪还冷。
  幽蓝色的双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敖城,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杀意。
  敖城双手被保镖按着,额前被血沾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血液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滴落在米白色的瓷砖上,他的呼吸极其微弱,仿佛再打一巴掌就会死。
  敖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他应该听从蒋宸的建议,早点离开这里。
  可不是他不想离开,他才刚离开哥伦比亚大学就被抓了。
  妈的!他还真是没猜错,谢钰对季真言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否则不会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谢钰穿着一身纯色的休闲装,一双长腿迈着步子走向敖城,他的步伐极慢,踩得地砖沙沙作响,压迫感极强。
  “你怎么跟蒋合作的?说说。”谢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敖城倒也不卑不亢,慢慢抬起头,沾满血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唯独那双漆黑的瞳孔还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倔强,他轻哼一声,戏谑地说:“你想问蒋宸还是季真言啊?”
  谢钰双手插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懂了?”
  这狗日的怎么这么会自作聪明。
  敖城呵呵地笑了两声,沙哑的笑声听着有几分可怜,“呵,我跟蒋宸算不上合作,我只是看上季真言了,想追他……噗……”
  他还没说完,谢钰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力度大到保镖都架不住敖城,他被踹的身体向后滑了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甚至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但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反而激动得失声笑了起来,苍凉的笑声夹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流出,简直疯狂。
  敖城漆黑的双眸呈满了期待,他继续说:“这么漂亮有才华的男孩子让人很难不动心,谢钰,我就是喜欢他,有种你就把我弄死,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上斩妖台。”
  这话彻底激怒了谢钰,一想到他亲过季真言,他恨不得把这张嘴给撕烂!什么档次,跟他亲一样的嘴!
  正要抬手继续打人,站在门外的保镖突然推门进来,紧张地说:“少爷,少爷,夫人来了!”
  谢钰一个激灵,瞬间收回手,脸上的凶狠也荡然无存,就像干了坏事又见不得人的小孩子,他连忙走到开放式厨房的水槽边,打开水龙头洗手,手上的血液被水冲刷掉,露出如玉的肌肤。
  他胡乱擦了两下手,准备出去接人,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跟一人迎面撞上。
  “哎呦喂,”一个清澈的女声响起,“你个小王八蛋走路不看路的啊?!”
  谢钰连声笑道:“妈?你怎么来了?诶,疼疼疼!别拧!”
  谢钰还想着把他妈堵在门外,随便说几句话把她哄走,谁知谢烟站在门口,直接拧着他的耳朵,嘴里还骂道:“你说说你,不回家就算了,还去参加一个男妓的生日派对,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啊?妈妈有没有教育过你要洁身自好啊?”
  旁边的保镖全部低下头,不敢看少爷挨打。
  谢钰的个子高,不得不弯着腰缓解耳朵的疼痛,他呲着牙说:“谁让你把公司交给我就去墨尔本了,就跟小时候把我丢家里,自己出去跟我爸谈恋爱一样!”
  谢烟丢开他的耳朵,“你还有脸说,我叫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随便乱跑,就一个时辰的化形时间,你还非要跑出去买糖葫芦,结果好了,给人家拐卖了,我找了很久才把你找回来……”
  谢钰捂着发疼的耳朵根,“啊啊啊,我不想听这件事了,你能不能照顾照顾我的情绪啊,不要老是揭我的伤疤。”
  往事不堪回首。
  谢烟双手抱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要是乖乖的我能这样吗?听乔雷说你最近跟一个男孩子相处挺好的,你怎么就狗改不了吃屎,非要去拈花惹草。”
  哪儿有母亲这么说儿子的,谢钰登时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气急败坏地吼着:“我没有!明明是他……”
  明明是他季真言当着他的面跟别人亲嘴!
  “等等,”谢烟打断他,她眯起眼睛,薄薄的鼻翼轻轻煽动了两下,嘴里默念道:“怎么有股鱼腥味?”
  说着,她一把推开谢钰往客厅里走,谢钰都来不及拦她,谢烟走到客厅,看见地上匍匐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
  他身上的伤有点吓人,那味道好像是从他身上传来的,谢烟蹲下身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嗯?龙族的?我怎么说腥味这么大。”
  听见了谢钰和他妈妈在门口的对话,敖城颇有些惊讶,想不到谢钰小时候还被拐卖过。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在看到她那一刻变得清明。
  原来是公主啊,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呢大衣,下半身裹着一件包臀黑裙,曼妙的曲线在大衣下若隐若现,多年不见,她长得还是那么漂亮,眉目如画,面容皎丽出尘,气质卓绝。
  难怪谢钰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随了谢烟。
  谢烟柳眉微蹙,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敖城问谢钰:“他怎么半死不活的?你打的?”
  这话也是白说,在场只有几个保镖和一个保姆,除了谢钰,还有谁能把龙族的人弄成这样。
  谢钰翻了个白眼,双手一摊:“是他先招惹我的。”
  谢烟没理会他,伸出手拨开敖城脸上的碎发,看着有点眼熟的人,不禁笑道:“东海遗孀啊,难怪和他这么像,这么多年了还记恨着我们呢?天庭允许我们在凡间生活,你们就这么看我们不顺眼?你父亲当年可是自作孽上的剐龙台,跟归墟没有任何关系,别伤及无辜。”
  敖城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肘撑在地上,喘着粗气费力地开口:“公主你这话就说岔了,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谁看谁不顺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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