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从今以后,你的起点和别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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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中作乐时,我想给过要不要给自已写本书,无论我走上什么样的路,也注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了。可是,我没写……”
  默了许久,他又道,“我怕自已随时会挂,我不喜欢太监。”
  即便没有一个读者,他也不喜欢写不能完结的故事。
  胥伯良做为一个肥宅,从没想过当一个受天命的人,也不羡慕那些受天命的人。
  那些天降大任的大人物,无不是饮痛过来的,乱世英雄刚开始都不是多想当英雄,只是想摆脱身上的痛苦,过得更好而已,过得更好后,又被一步步逼得让别人也过得更好。
  他庆幸自已生在太平盛世,不用做乱世英雄。
  他自认为自已的小身板受不住那样的倾轧,他只想做个快乐的肥宅,好好的把书读好,就对得起父母老师和国家了。
  可能是上天惩罚他太没有志气了。
  偏偏要送他一场造化。
  造化这玩意儿,就跟穿越是一样的,放别人身上,你当故事看会看得津津有味。
  放自已身上,那会让你瑟瑟发抖。
  谁的命都只有一条。
  温婉没有说话,他知道胥伯良不是要聊天,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倾泄这半年多以来,积压在心中的忐忑与苦楚。
  待胥伯良说到没有说了,沉默了下来,她从一个多功能柜中摸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递到胥伯良面前。
  “给,你完整的命。”
  胥伯良看向远方的涣散目光,瞬间有了焦距,集中在那古朴的黑色盒子上。
  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张对折的纸,隐隐约约透着他熟悉的内容。
  卖身契!
  “真的假的?”
  他激动得将纸张展开,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展开的,是他脆弱的命运。
  低垂着头,他将那张只有几十字的卖身契看了许久,直到眼中晶莹的水珠被他努力眨了回去,没有一滴漏出来,直到眼眶不再发红,直到鼻腔不再发酸,直到表情能控制自如,他才抬起了头。
  咧开嘴,他露出一口白牙。
  “谢谢你啊!老乡!”
  “从今以后,你的起点就和周围的人一样了。”温婉满不在乎的轻松一笑。
  “不一样不一样。”胥伯良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用手比了比温婉和楚亦,做叹息状,“你看,我还是站在食物链最底端啊!”
  六天后,走走停停的马车终于到达了观音镇,找到了郡同知卢槐。
  三人顶着一身的风雪,温婉报了名着人通报,没一会儿,卢槐就率着一堆家眷出来了,诚惶诚恐。
  “不知温堡主来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卢槐是岂南知府大人的同知,属于行政上的二把手,一个省的二把手,可谓是掌管万民,哪能对一个小小的农庄主这么恭敬?整个岂南郡,能让他“有失远迎”的人可没几个。
  就是他的上司知府大人谢广才来了,他也不用这般的紧张。
  温婉心知肚明,这其实是借着她在映射楚亦的地位呢。
  卢槐恭恭敬敬的亲自把人带到了别院,细心的备好了衣裳,站在门外等三人换了,又风风火火的着人备好茶水和暖炉,屋内升起了炭火盆,暖气很快弥漫开来。
  卢槐并没有看楚亦,而是对着温婉问道。
  “不知温堡主来访,是为何要事?”
  不是要事,这雨雪天,断然不会从虹城跑到这儿来。
  不知道的看到这一幕,还真以为温婉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呢。
  胥伯良心中暗凛,这楚亦,怕是大有来头啊!
  看楚亦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显然,他们的关系只能摆在暗处,自已人知道就行了,不便太过于暴露,温婉也就没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卢槐当即就惊了。
  “修路?”
  “这几天,我们考察过了地形,找到一条最合适的路线。”温婉展开地图,给他划出来路线。
  路线跟刚开始温婉的计划有所偏差,因为,原计划的路线上,后半断的周围都没有了粘土,然而胥伯良在转角三十度的另一条路线上找到了他要的砂质垆坶,而且量很多,预估足够修上七八十公里都没问题。
  所以现在的路线,是从温家堡门前的虹河路,大概离醉香居三公里处开个路口,直接往北,穿过青阳镇,直接插到观音镇的镇口,连接上岂南郡其中一条官道。
  “这……”
  卢槐有些迟疑,他当然知道,这条路一通,对温家堡和醉香居的好处太大了。
  但站卢槐的角度来说,这条路线划得十分鸡肋。
  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有虹城到青阳镇的大路,北方来的人,通过这条大路就能去到虹城,有什么必要再开另一条路呢?
  而且,这事情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要修一条长达近四十公里的路,郡官是不能擅自做主的,必须上报朝廷,由工部核查审批,工程大点可能还要惊动中书省,还要皇上拨款下来。
  他只能得了批准后,安排人员施工,他能伸到手的范围,只能是朝廷批准后施工的范围。
  这也是为什么,楚亦没有直接向卢槐下令的原因,因为这不是他能只手完成的事。
  温婉也清楚为什么楚亦从头到尾没开口,有楚亦在,他们才能这么顺利被卢槐接见,但到了眼下这一步,楚亦已经帮不上忙了,这事只能公事公办了,想要成,他们必须要足够有说服力的筹码。
  温婉微微一笑,“卢大人,我给您看一样东西。”
  车夫抬进来一个木箱。
  木箱揭开,露出装在木盆中一株奇怪的树。
  与其说树,不如说是一个树桩,但也不是没有一片叶子,最粗的一根树枝被切开了口,中间插着一支细小的枝芽,仔细看,树桩和枝芽竟不是同一种植株,但神奇的是,那枝芽长得精神抖擞。
  “这是?”卢槐好奇的问。
  “这树桩,是本土随处可见的一种常青树,这枝芽,是荔枝树的枝芽。”温婉微微一笑,“荔枝树生于南方,喜阳畏冷,移于北方不服土质,畏其气候。于是,我用此嫁接法,让本土树木代替荔枝吸收土质的营养,面上再做适当的保温处理,它一样能在大祁国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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