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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宁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那是因为她入营的时间不算长,对于简洵和简家军的了解也不深。
  可简洵一下子就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他沉声问道:“进来了?之后可说了些什么?”
  温宁说道:“倒是不曾说些什么重要的话,见到属下独身在此之后他就直接问了我几句,之后就走了。”
  简洵拧眉,“问了些什么?”
  温宁翻个身,尽量坐直道:“还能是什么,左右问问属下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之类的。”这些也不过是一般人见到不认识的人都会问的事情,所以温宁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回答的,直接告诉了他。
  “这件事有些不对。”简洵直接告诉温宁。
  温宁一愣,“不对?哪里不对?属下没见那校尉做什么。”
  “你兴许不知,打从本将军入营之后就立下了规矩,早上不管风吹日晒,必定会去做早功。毕竟上行下效我不能让将士们看到某一日我偷懒了,然后因此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温宁觉得有些中枪,今日她就是在这个营帐里偷了半日懒,倒是没注意自己是简洵的近卫,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当。
  简洵继续说,“这规矩打从我入营之后就一直没有变,所以但凡是我简家军的老兵都不可能会记错。你说的宣节校尉是两年前入我简家军的,此人有勇,在对抗倭寇的时候一人杀十余倭寇,所以我特地提拔上来做我威正营的宣节校尉,也算是跟着我有段时间了。”
  话说到这温宁就回过神了,她收起脸上轻松之色,说道:“如此说来他根本不可能会不知道将军今日那个时辰出去早功去了。”
  简洵点头,“也是寻了巧,今日因为你在营帐内,我为了让军中少些闲言碎语,将门口守着的士兵都调走了,没想到宣节校尉竟然就着这个机会过来。”
  温宁面上一红,感情发现这个校尉不对劲还要多亏她躲懒了?
  温宁清咳一声,试图将话题带回正轨,“将军,我看这个宣节校尉此时前来定是为了在你营帐里找些什么,没想到属下在这里,所以才不好行动。”
  简洵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他半眯着眼睛说道:“我说前些时候荣王怎么能一手掌握我简家军那么多消息,甚至连威正营一些内幕消息都了若指掌呢。原来是因为他。”
  这算是拔出了简家军里一根钉子,而且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温宁也替简洵高兴,毕竟军营中埋藏着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简直是做梦都不能快乐了。可是高兴高兴着温宁叫笑不起来了,一张脸迅速垮塌下去。
  她表情变化太快,简洵都看出点门道,直接问道:“怎么了?”
  温宁从床上爬起来,捞过床边的剑说道:“将军,今日换做是你在军营里做奸细,撞上了将军身侧的近卫,这个近卫只消跟将军闲说上两句就会让他的身份暴露,那你会留下那个近卫的活口吗?”
  简洵呼吸一滞,“自然不会。”
  温宁走到他身前,指指自己说道:“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简洵望着温宁一张精巧的小脸,即便是被药汁改了面上的肤色也能看得出五官是何等惊人艳丽。他缓缓道:“他知道你?”
  温宁摇头,“他未必认识我,没准他曾经在军中打听过我大哥,凑巧知道了我的名字。”
  毕竟陈秋和温宁以兄弟相称的事情,在这个简家军本就不是秘密。若是荣王当日多问两句,可能就顺藤摸瓜抓到她了。
  荣王不知道,但是宣节校尉知道呀,而且温宁保不齐“林宁”这个名字,荣王也曾透露过给这个宣节校尉。所以宣节校尉知道荣王在找她,他也不能杀了她,宁可抱着暴露的风险也要留她活口。
  难怪今日那宣节校尉明知道简洵不在,还盘问了她许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思绪捋到这可就全明白了,简洵也不废话直接一个走字带着温宁去找宣节校尉。
  他满心想着,荣王在找林宁,那种龌龊的禽兽,若是得到了林宁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呢,就算是他能善待林宁,他家中的荣王妃怕是没有容人的雅量。林宁跟着荣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对,他怎么会觉得林宁会跟着一个男人呢?林宁,虽然是一个小小个子,但却也是有骨气的硬气男儿,定不会做那种委人身下的事情。自己这么想简直就是对林宁的一种侮辱。
  简洵心里暗自唾弃自己,竟然有了这种奇怪的想法。都怪荣王那种无耻之徒,让他的思绪也歪了大半。
  他心里藏着矛盾,这脚步是越走越快,让跟在他身后的温宁咋舌。
  简洵真是一个大好人啊,比她还要激动地去找宣节校尉。不愧是十里八方全营上下齐齐称赞的少年将军,疼惜下属的心情溢于言表。
  温宁这也就不知道简洵内心的小九九,不然这把剑没准没到宣节校尉面前就已经出窍了。
  这路程是紧赶慢赶,他们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宣节校尉的营帐前面,就见他手一扬一只信鸽直奔天际而去。
  宣节校尉自然也看到了简洵和温宁俩人,但是他此刻觉得一切已经不重要了,荣王心尖尖上的人已经被他找到,他也算是完成了一件有功劳的事情。就算是现在简洵要杀了他还是关着他,至少自己在荣王手中的家人都能够平安无事了。
  想到这里宣节校尉还有种解脱的感觉,冲着天空露出解脱的笑容。
  简洵眼睁睁的看着信鸽从自己面前飞起,拍打着翅膀朝天空飞去,他牙关一咬,四下寻找可用的东西,试图拦下那只信鸽。
  而温宁则比较绝望,她宝藏都还没有找到呢,就又要被荣王逼得远走了吗?她和陈秋来这里最终的目的都没有达成,却要落得一个远走,一个身死的下场。温宁不自觉地捏捏悬在脖子上的一个小瓷瓶,嘴角净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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