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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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么说!你这样不仅是羞辱他,还是在羞辱我,更是在羞辱你。”乔安娜是看在托尼有病的情况下,否则不会跟他解释这么多,“他不仅是我的合作伙伴,是托斯卡集团的董事,还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用猴子来形容他,实在太无理。托尼,请记住,你是经过良好教育的绅士。”
  “绅士?”托尼自嘲地叹了口气,“自从我有了华夏监狱的经历之后,我就成为了笑柄。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觉得我是傻子,被人戏弄。”
  乔安娜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也是为何托尼突然精神失常,提前出现人格分裂,同时卟啉病发作的根本原因。
  七山岭村事件,让托尼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他一直以来,顺风顺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挫折。在华夏监狱的种种遭遇,让托尼尊严扫地。而且他回国之后,董事会成员都开始质疑托尼的能力,他的继承人身份已经被革除。
  乔安娜轻轻地握着托尼的手,语气柔和地鼓励道:“你在我心中一直有很多优点,还记得上初中时,别人嫉妒我,笑话我,你出面教训他们的画面。你虽然失败了, 但你一定能够战胜目前的挫折,坚强地站起来。我是你的妹妹,需要你给我遮风挡雨。”
  托尼望着乔安娜玛瑙般漂亮的眼眸,鼻子有些发酸,叹气道:“我不会让你和莫妮卡失望的。”
  这就是兄妹,虽然有争吵,有意见不合,有争执不下,但遇到困难的时候,会聚在一起,共同面对困难和危险。
  乔安娜脑海里会想起苏韬私下叮嘱自己的话。
  要彻底治好人格分裂,药物和物理治疗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亲人必须要给病人温暖和呵护,帮助他走出心理阴影,这样才能让他忘记另外一个人格存在。
  乔安娜此刻的心情也是唏嘘不已,托尼那么排斥苏韬,但苏韬一点也不在意,发自内心地希望托尼能够康复,这种专业无私的精神,让人感动。
  ……
  苏韬与乔安娜、托尼分手之后,来到三味堂燕京店,他的突然出现,让燕京店的员工有些手忙脚乱,虽然苏韬对待员工很随意,但毕竟是老板,员工内心深处对他还是有些敬畏。苏韬一开始觉得很纳闷,但逐渐习惯了这种氛围。他喊来陈蕊,表示今天可以参与门诊工作,陈蕊将消息发布出去之后,病人们都非常激动,纷纷专门挂苏韬的号。
  苏韬稍作调整,就开始按照预约号的顺序,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比起那些腥风血雨,他更喜欢这种看似单调乏味的工作,不仅可以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还可以帮病人解除病痛,一举多得。
  中途,陈蕊偷偷进来,转告苏韬,医王大赛的决赛开始了,他是否要停下手上的工作,看中央台的现场直播。
  苏韬摆了摆手,拒绝陈蕊的提醒,笑道:“菁菁没问题,一定能够展现自己的实力,取得不错的成绩。”言毕,他有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苏韬跟陈蕊的这番话,其实是借口和托辞,他也想看肖菁菁参加决赛的过程,但总觉得太提心吊胆,害怕自己接受不了徒弟拿不到胜利的画面,索性就不去看直播,直接等待结果。
  别人都以为苏韬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但有时候他就是这么敏感和脆弱,让他去看肖菁菁比赛的过程,比亲自上阵参加比赛,还要焦虑和忐忑。
  给一个有患有胆结石的病人写好药方之后,苏韬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欢呼声,陈蕊激动地冲入诊室,脸上笑开了花,大声道:“赢了!赢了!菁菁获得了本届医王大赛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医王称号,她的表现完美,无可挑剔,惊艳了所有的评委。医王称号,当之无愧。”
  苏韬皱了皱眉,见病人吃惊地望着陈蕊,显然是被她吓到了。
  苏韬连忙低声与病人温和的解释道:“她太激动,所以有点失态,还请你能够谅解。”言毕,他很严肃地与陈蕊道:“不要打扰病人,你赶紧出去吧,让大家认真处理手上的工作,不要被其他事情干扰,我们这是医馆,容不得一点马虎。”
  陈蕊微微一怔,连忙低下头,急匆匆地退出问诊室,不过嘴角的弧度依然上扬,她看得出来,老板苏韬是故意憋着内心的喜悦,故意没有表露出来,不让别人看出他的真实心情。
  苏韬结束了手上的这名病人,就挂起了暂时停止工作的牌子,然后掏出手机,盯着屏幕,自言自语地嘀咕:“咦,怎么还没打电话给我报喜啊?难道是觉得自己医王,就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菁菁,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嗯,我再等十分钟。如果她不主动打过来,休怪我将她逐出师门。”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苏韬发现手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皱眉道:“是不是我的手机坏了。我试试手机吧。”
  随后,他从通讯录里调出肖菁菁的号码,主动拨了过去,响了五六声,正以为没人接听,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师父,你是我最感激的人。我很激动,也很自豪,因为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现场正在直播颁奖,肖菁菁站在医王大赛的领奖台上,直接接通了苏韬的电话,泪流满面。
  第1037章 肖菁菁的前途
  肖菁菁获得医王优胜的过程,没有表面上那么顺利,故事曲折之处,比苏韬去年参加医王大赛的过程还要惊险刺激。
  不仅是因为肖菁菁要面对诸多实力不错的对手,而且还因为主办方中医协会,并不打算让代表新中医联盟的肖菁菁获得胜利,故意制造了许多阻碍。
  肖菁菁顶住压力,在决赛中使出了天截手,帮助一名哮喘患者立刻解决了病痛,碾压式地获得了评委的高分。这也让试图潜规则的主办方,只能默默接受这个最终结果。
  肖菁菁虽然成为苏韬的弟子才一年,但苏韬对她没有藏私,不仅传授她脉象术,而且将天截手也悉数传授。虽然肖菁菁只学到天截手的皮毛,但足以在医王大赛上大放异彩,这也是苏韬为何对肖菁菁如此有信心。
  天截手并不难学,但要付出足够的耐心和毅力。肖菁菁天赋上佳,再加上有大毅力,所以在学习天截手的时候,进步飞速。
  当然,苏韬并没有告诉肖菁菁学习的就是天截手,他让肖菁菁保持一颗平常心,反而能水到渠成。
  肖菁菁在领奖台上与苏韬打电话的画面,让很多人都非常意外,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在领奖台上打电话的,无数人都在好奇,肖菁菁打电话的对象是谁,最大的可能是父母,又或者是自己的男朋友。
  当肖菁菁从领奖台上走下的时候,瞬间被记者围住。
  “请问刚才在领奖台上,与您通话的是谁,方便透露吗?”一名记者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他是我的师父苏韬,也是上届医王大赛的优胜者。”肖菁菁面带微笑道。
  “哦,原来是苏神医,他是新中医联盟年轻的会长,是最年轻的国医专家之一。听说你刚毕业才一年,拜师学艺也就一年,我们都很好奇,是否医王可以复制?”另外一个记者见缝插针地采访道。
  “获得医王大赛的优胜,并不代表我就成了医王。在未来的工作中,我会保持初心,努力向前辈们学习。我不喜欢复制这个词。医术不是单纯的抄写,而是传承和弘扬。我从师父身上学到了很多从医经验,但绝不会是死记硬背,他曾给我灌输了一个理念,同样的病情,不同的病人,都需要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加以改变,不能使用一尘不变的药方。”肖菁菁耐心地解释道。
  记者发现肖菁菁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破绽,继续深挖道:“作为这一届的医王,你对下一届的参赛者以及所有中医从业者,有什么成功经验可以分享吗?”
  肖菁菁谦虚地一笑,道:“医王大赛是青年中医的试金石,它很有价值,但只是个阶段性的目标。作为中医人,还是要将精力放在日常的工作中去,努力成为一个能给病人带来帮助的好大夫。”
  记者还准备继续追问,从远处走来一名老者,正是中医泰斗窦方刚。
  窦方刚望着肖菁菁,满脸喜悦,笑道:“请大家见谅,肖菁菁刚刚参加完比赛,她现在十分疲惫,还是让她休息一下吧。另外,我们新中医联盟也准备了新闻通稿,上面有多资料和内幕,可以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窦方刚很老辣,记者们听说有内幕,赶紧朝新中医联盟专门负责宣传的工组人员那边涌了过去。
  肖菁菁松了口气,感谢道:“谢谢你帮我解围,窦爷爷。”
  按照辈分和传承,窦方刚是苏韬的师父,也就是肖菁菁的师祖。但窦方刚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奇怪,就让肖菁菁喊自己爷爷。
  窦方刚满意地笑道:“你刚才做得很好,就是你师父面对这么多镜头,表现也不过如此。”
  肖菁菁连忙解释道:“其实那些话,都是师父经常跟我说的,我只不过转述他的看法。”
  窦方刚见肖菁菁这么谦虚,笑着鼓励道:“不得不说,苏韬的眼力很好,你是个可塑之才。我已经决定了,你暂时别回汉州了,跟在我身边学习三年。”
  “可是!”肖菁菁吃了一惊,没想到窦方刚竟然会有这个决定。
  “可是什么?难道你觉得在我身边学不到东西吗?”窦方刚佯作生气地说道。
  “怎么会呢?”肖菁菁连忙道,“三味堂工作很忙,我怕那里工作忙不过来。”
  窦方刚轻轻摇头,沉声道:“三味堂现在人才济济,绝对不会缺了你一个。你现在年轻,精力足够,是学习沉淀的关键时刻,等到再过两年,就会基本定型,所以我和老宋一致认为,要好好带带你。三味堂虽然可以让你有不少实践的机会,但大部分是你在摸索,苏韬的工作有那么繁忙,没有时间给你足够多的指导,所以我们才有这么一个考虑。”
  宋窦二老是中医界的泰斗,论从医经验,苏韬也自认不如,只要从事这行的人,都巴不得能跟在他们身边学习。
  如同肖菁菁刚才回答记者的,中医不是在课堂上学习几本基础医书,就能够入门的,是长辈通过言传身教,晚辈耳濡目染,不断沉淀而成,必须讲究一个师承,而不是拿个学位证书,就证明自己精通中医了。
  肖菁菁拧紧眉头,知道这是难能可贵的机会,但心中太多不舍。
  尽管苏韬一年到头四处跑,但根在汉州,肖菁菁在三味堂汉州总店生活和工作,总觉得自己有归属感,如果跟着宋窦二老,以后与苏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窦方刚见肖菁菁迟迟不语,拍了一下脑门,笑道:“你是不是怕苏韬不同意啊?放心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言毕,他掏出手机,拨通苏韬的电话。
  苏韬见是师父打来的电话,自然不敢大意,忙笑道:“窦师,有什么吩咐?”
  窦方刚直截了当地说道:“菁菁虽然此次取得了医王的好成绩,但在我看来,她的根基不是特别扎实,还得好好磨砺一番。我和老宋商量过了,半年跟着我,半年跟着他,连续学习三年,我们也会将全身的本领传授给她。”
  苏韬笑道:“这是好事啊!”
  窦方刚哈哈大笑道:“这小丫头怕你不肯放人呢。”
  苏韬不得不为肖菁菁换位思考,虽然窦宋二老都人品极佳的泰斗,但让她一个正处于花样年华的女子,跟在两个老中医身边学习,生活难免太枯燥乏味了。除了中医之外,肖菁菁应当还有正常人的生活,比如谈恋爱,比如像普通人一样品尝美食,逛街购物等。而且三味堂的员工中现在有不少年轻人,肖菁菁也不会觉得从事中医工作很孤单,生活乏味。
  苏韬自己的学医经历,是何等枯燥单调,他可不想噩梦降临到徒弟身上。
  苏韬笑道:“我的确不想放人,一方面担心给二老增加麻烦,另一方面,对于肖菁菁的培养,我还有其他打算,她现在天截手已经入门,我准备慢慢引导她,深入学习下去。”
  “原来是这样!”窦方刚听说苏韬传授肖菁菁天截手,顿时找不到其他理由,“嗯,那我就不勉强了。不过,每个月你要让她沉下心,好好积累和沉淀,不然难有突破。”
  苏韬皱眉想了想,笑道:“这样吧,让她每年抽出四个月的时间,分别在你们身边学习,这样也有利于她能够博采众长。”
  窦方刚听苏韬这么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笑道:“行吧,那就这么办。我晚点跟老宋商量一下,要专门制定一个学习方案。”
  苏韬为肖菁菁捏了一把汗,但二老的好意,苏韬还是不能驳回,毕竟他俩对肖菁菁也是善意。
  苏韬仔细一想,肖菁菁算是替自己背锅了。苏韬虽说拜二老为师,但全靠自学,二老也是希望在徒孙的身上略尽绵力,这样也算是对自己喊他俩一声师父,有所交代。
  肖菁菁听窦方刚说明苏韬的安排,心情微微一松,暗叹师父恐怕也不想让自己长期离开汉州,心中多了一丝暖意。
  苏韬得到肖菁菁获得医王大赛的消息,心情非常好,比自己当初夺魁,内心还要美滋滋。
  下班结束,苏韬习惯性地邀请众多员工聚餐,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快乐。
  凌玉坐在苏韬的身边,他性格随和,能和大家融入在一起,至于苏韬,大伙儿对他倒是有些距离感,这让苏韬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苏韬笑着与凌玉打趣道:“我挺羡慕你,同事与你的关系已经像家人,我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凌玉淡淡一笑,道:“这是身份和地位造成的悬殊,如果你一无所有,肯定会比我更加受欢迎。但你现在不能一无所有,因为你是很多人的希望和信仰。”
  苏韬摇头道:“有一天,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我没那么高高在上,三味堂是大伙儿的,不是我一个人的。”
  凌玉微微一怔,缓缓点头,他轻声道:“如果有时间,能否跟我回师门一趟。我师父想见见你。”
  苏韬有点意外,他很认真地说道:“那实在太荣幸了,我也想拜访他。”
  第1038章 凌玉不辞而别
  道医宗主是中医界的顶尖人物,比起窦方刚和宋思辰更胜一筹。他掌管着道医宗,并非不问世事,每天都在道医宗所处的苍羽山脚下的医馆行医,为此那所医馆成为天下中医人的朝圣之地。
  道医宗医馆虽然面积不大,但却医治天下人。
  与王氏医院不一样,小医馆每天诊治前二十个患者,其余人也可以由道医宗最杰出的弟子医治。当然,如果遇到非常复杂的病情,道医宗主也会亲自过问。医馆不缺少病人,也能支撑整个宗门的发展。
  道医宗的发展和三味堂不一样,当弟子在道医宗医馆出师之后,就会被安排到外面工作。用医术给更多的人治病,同时也在宣传中医的奇妙,所以道医宗能成为普及中医文化,弘扬中医传承的中流砥柱。
  苏韬也听过道医宗主的许多杏林轶事,不出意外,百年之后,道医宗主也将成为与华佗、孙思邈等齐名的圣医人物,作为后辈,能与道医宗主见面,自然荣幸无比。
  “我师父其实早就想见你,只不过你一直很忙碌。如果方便的话,就定在下个月,到时候我会腾出手上的工作,跟你一起回山门一趟。”凌玉面带微笑地说道。
  虽然凌玉的性格平和,五湖四海处处为家,但看得出来,他离开道医宗这么久,想到自己可以回去看看,他内心还是很喜悦的。
  “那就一言为定。你师父有没有什么爱好?”苏韬笑道,“我总不能空手登门,显得不太礼貌。”
  “我师父性情随和,不讲求这些繁文缛节,你空手过去,他绝对不会有意见。如果你带东西,他反而显得罗嗦。”凌玉微笑着回答道,“我师父是一个喜欢简单处事的人。”
  苏韬点头笑道:“从你身上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应该是比较儒雅的长者。”
  凌玉却是一笑,“说不定你会失望哦。”
  苏韬微微一怔,笑道:“此话怎讲?”
  凌玉道:“他其实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老人。”
  苏韬摇头叹气道:“到了他那个境界的中医,怎么能用普通来形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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