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7章 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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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
  平川。
  除夕夜,李东虽然心有起伏,总体而言还是满足大于遗憾。
  今年的除夕和春节,李东都没有选择去公司轮班。
  这个任务,交给了袁成道和孙涛他们。
  想要获得,首先得付出。
  春节期间高管轮班的任务,自然得他们接手。
  ……
  除夕一过,新的一年便开始了。
  而新年开启,远方零售市也进入了正式流程。
  如今的远方,只等完成内部认购,马会开启ipo。
  按照证监会要求,远方完成内部认购之后,即将正式在公开媒体发布了市公告。
  远方也在新年开始不久,召开了零售集团的股东大会,董事会,形成决议,完善股份改制,完成招股说明书,开始向证监会正式进行申报市事宜。
  按照远方和各大承销商谈判结果,远方零售此次发行股份60亿股,暂定发行区间16—20人民币。
  计划融资960亿到1200亿左右。
  公开发售部分为发行股本30%,这是面对散户的发行份额,更多的还是各大机构以及承销商分销。
  按照几家承销机构给出的建议,其实还是希望远方零售市之前,引入一些基石投资者。
  所谓基石投资方,是在市之前,引入一部分投资方入股。
  这些投资方会和企业签订一些协议,股份销售会有一个长时间的限期,主要是为了稳定企业。
  不过李东拒绝了这个提议,远方并不需要基石投资方。
  基石投资方存在的意义,一方面是为了扩大名气,一方面则是为了稳固企业。
  而远方,并不需要这些。
  远方的名气足够大了,尤其在国内。
  而稳定企业,远方和别的企业不同,按照远方的发行股份,哪怕增发60亿股本,市之后,远方控股依旧持股66%。
  而滕迅方面,市稀释后,也会持股3%。
  不算管理层和员工,远方和滕迅依旧持有远方零售69%的股份。
  这样的持股例,远方控股控制远方零售,也极为稳定。
  ……
  市很关键,可接下来的年会也很关键。
  一年一度的远方年会,也即将开始。
  年会结束,内部认购正式开始,认购结束,远方便要正式向证监会申报。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先召开年会。
  今年的远方年会,定在了2月21号,正月初八。
  这个时间,往年要早一些,主要是为了尽快完成市前的股份改制。
  具体时间倒不是李东安排的,如今这些事都是由袁成道他们这群人负责。
  拿到报告的李东,看了一眼,没有说别的,唯一一句便是:“还好不是2月22号。”
  远方这群高管,对日期都没啥概念。
  去年定在了情人节,后期要改在2月22号,反正在李东看来,都不是什么好日子。
  今年定在了2月21号,幸好不是2月22号,要不然李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年会具体时间确定下来,其他的一切都好办。
  关于远方年会,早在去年年底开始筹备,去年远方的年会,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今年,规模不去年小。
  到了正月初五,各地的远方员工高管纷纷往平川赶来。
  如今,远方年会,在平川是一场盛会。
  加这时候很多人还没正式班,平川再次热闹了起来。
  ……
  而在此时,秦雨涵带着点餐的先锋军回到了平川。
  安置好了点餐的团队,秦雨涵和胡小蕊在一家咖啡厅见了面。
  咖啡厅二楼。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远方的员工服,平川没人陌生,每年这个时候,远方的工作服都是火红色的。
  远方的工作服不是一成不变,春夏秋冬各个季节的服装颜色并不一致。
  可大多数以火红色为主,象征着远方红红火火。
  参加年会,虽然没有明确要求,可这时候,几乎所有的员工,都会主动穿这套工作服参与。
  大街小巷,此刻时不时的能看到成群结队的远方员工路过。
  这些人,不见得是本地员工,大多数还是一些偏远地区来总部参加年会的。
  现在还没正式班,除了部分员工值班之外,其他人要等年会结束之后才会正式班。
  很多远方员工,对总部几乎是抱着一种朝圣的心态来参与。
  尽管年会时间没到,可已经来了不少员工,有集团组织的,也有自发前来的。
  看着街道一队队走过的远方员工,秦雨涵一边搅动调羹,一边感慨道:“远方的员工,越来越多了。”
  对面的胡小蕊面带笑容道:“现在才开始而已,等到初八,那才叫人山人海。
  今年的规模可能去年还要大,接近十万人参加!
  这恐怕是江北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集会,甚至是全国企业当最大规模的一次。”
  秦雨涵挑眉道:“这么多人?”
  十万人,听起来没什么,某些明星的演唱会都号称有十万人参与。
  可真实情况是,号称十万人的演唱会,能有万把人不错了。
  真正组织一场十万人的聚会,前期的各种筹备工作,都能让一家小企业破产。
  08年的奥运会,那可是全国全世界的盛会。
  那时候,鸟巢坐满了也才九万人出头,由此可见,一场十万人的企业年会,到底有多难得。
  胡小蕊笑道:“是这么多人,为了这次的年会,远方直接将刚完工的奥体心承包了下来。
  采用室内室外开放式的年会模式,这才勉强能容纳这么多人参与。
  不得不说,远方的一次年会,对平川产生了巨大影响。
  原本按照规划,奥体心要等明年才能竣工的。
  可去年开始,龙华和远方的建筑团队加入了施工当,让这个速度加快了很多。
  虽然现在没整体竣工,可主体却是完工了。
  现在江北政府恨不得远方年会一年换一个地方,我听说前不久,青阳政府找到远方,希望远方明年的年会可以回青阳举办。
  青阳政府提供一切便利,土地免费送,绿灯一路开,专门为远方打造一个大型综合性场馆,政府补贴很大,甚至会提供一笔数额不低的无息贷款。
  这人人气死人,东星一直想重建一个总部大厦。
  结果因为地皮的事,谈到现在都没谈妥。
  我们都没说免费的事,远方这边不要钱的土地直接送门了……”
  胡小蕊嘴说的不满,语气却是不以为意,甚至有点与有荣焉的意思。
  秦雨涵听了一会,失笑道:“你好像挺骄傲的?”
  胡小蕊笑眯眯道:“有吗?”
  “你说呢?”
  “也许吧。”
  胡小蕊笑呵呵道:“不仅仅是我,远方本是江北甚至全国的骄傲。
  何况,我也不是为了远方而骄傲。”
  她后面的话不说,秦雨涵也知道什么意思,一时间没有再开口。
  胡小蕊也没继续,而是转移话题道:“雨涵姐,这次你真决定回江北发展了?”
  “有这想法,不过还要考察一下市场……”
  “不用考察!”
  胡小蕊一脸笑容道:“远方这几年推动下,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江北,尤其是平川,现在是全华夏购例最高的城市,互联支付例最高的城市,同时也是移动互联用户群体最多的城市。
  平川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习惯性的购物,习惯性的不带钱包,随时用手机进行支付。
  订餐而已,这对平川而言,并不是太过稀的事。
  大众接受度很高,说前些天,我看东星这边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订餐了。
  对了,平川现在已经有餐饮订餐平台了,叫‘吃的胖’站……”
  “吃的胖?”秦雨涵一脸懵,半晌才道:“有吗?前些天我们做过调查,好像还没有吧?”
  “最近刚出来的,不过规模很小,在江大附近送餐,东星刚好在这边,我这才知道的。
  而刚出来不久,环球大厦那边的订餐业务,已经有不少人选择在吃的胖订餐了。
  所以我才说,你没必要做什么市场调查,越快线越好。
  江北现在的大环境很好,有远方在前面开拓,现在进场,其他地方要更容易。
  现在之所以没人敢进场,主要还是担心远方这边。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进入这个市场,很容易能站稳脚跟……”
  胡小蕊还没说完,秦雨涵蹙眉道:“你是说……”
  胡小蕊笑道:“远方目前在这面心思不多,李东可能会近期从远方退出,这时候,远方并没有太大的扩张**。
  别人不知道这情况,加担心远方打压,所以不敢来。
  可你不一样,你进场,远方也不会故意打压……”
  “他要退出?”
  秦雨涵忽然愣住了,李东的情况,她一直在关注。
  李东其实也跟她表达过这种心思,可说的模棱两可,并不是太确定。
  可既然胡小蕊说了,那代表应该是事实了。
  陡然间,秦雨涵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她的目标其实不是生意做的有多大,有多强。
  而是向李东证明,她不是拖累。
  当初,她想的是超越李东,后来,她想的是不要被李东甩开太远。
  再后来,她想的是起码让李东知道,她不是花瓶,她不任何人差。
  算无法超越李东,算差距越来越大,她起码也要在某些地方,李东更强一些,哪怕这个强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可现在,胡小蕊说李东准备退出了。
  在她卯足了劲,准备在某个领域超过李东的时候,在她宛如孩童一般,想要炫耀一下的时候,忽然有人告诉她,他不玩了!
  一切的证明,一切的炫耀,陡然间仿佛成了毫无意义的事。
  李东根本不在乎这些!
  别说一个餐饮领域,是远方,李东也能说放下放下。
  以前,秦雨涵感觉李东是在玩一个通关游戏,可那时候的李东,哪怕只是在玩游戏,也是在认真的玩。
  李东对事业的追求,是渴望的。
  可现在,李东是真的在玩游戏了,或者说李东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远方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和体现。
  秦雨涵有些恍惚,胡小蕊看了她一眼,笑嘻嘻道:“很怪吗?
  其实我觉得很正常啊,他追求的本来不是这些。
  你没察觉到吗?
  自从他登了世界首富的位置,他对商业的开拓,已经没那么大的兴趣了。
  可能跟他说的那样,无敌寂寞。
  最近他有空喝喝茶,打打球,要不在家带带孩子,可能这些事让他更有动力。
  我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他现在无需向任何人证明自己。
  退出远方之后,他有更多的时间了,也不用张口闭口是生意的事,更不用成天面对着如山的件。
  以前吧,找他出来放松一下,他都借口有事要忙,工作很多。
  现在,他没借口了吧?
  现在没事喊他出来喝喝茶,聊聊天,他也很少会拒绝。
  除了不肯陪我一起拆东西之外,这家伙现在可好说话了,我觉得挺好的。”
  对面的秦雨涵依旧无言。
  胡小蕊其实知道她在想什么,依旧笑道:“他自己活的不平凡,可他其实希望自己能活的平凡一些,包括他的爱人,家人。
  他渴望的,是烦恼时有人可以倾诉,伤心时有人安慰,快乐时有人分享。
  这一点,我以前没想通,也没注意。
  沈冰山想到了,想通了,所以沈冰山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哪怕现在,别看还握着一个投资公司,实际沈冰山根本不怎么管。
  李东也没指望沈冰山把投资公司做的有多大,差不多够了。
  他本身创造了无数迹,加大男子主义作怪,你以为他真的在乎那么一点小迹,在乎女人能赚多少钱?
  在他看来,有赚钱的时间,还不如陪他一起晒晒太阳。
  东星做的够大了吧?
  可结果如何,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东星做的有多大。
  他让袁雪去香江管理他的私人基金公司,是为了赚钱去的?
  他没这想法,只是让袁雪安心而已,让她自己给自己找点乐趣,免得她胡思乱想。
  所以,事业不是根本。
  雨涵姐,你的想法其实我知道,可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证明你他更强?
  算真的他更强又如何,他是倔毛驴,你越是他强,那彼此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事业击败他,毫无意义。”
  胡小蕊一副智者的姿态,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气度。
  秦雨涵久久无言,许久才忽然道:“你说袁雪……”
  胡小蕊笑眯眯道:“我可没说,你听岔了。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还是不甘心。
  没关系,事实会证明这一切的。
  点餐在江北发展,雨涵姐有事随时找我,或者直接找李东也一样,他其实不会在乎这些的。
  可最后呢?
  击败了李东,证明了自己,然后呢?”
  “然后呢?”秦雨涵呢喃一句,有些茫然。
  然后怎样?
  胡小蕊看她茫然的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在胡小蕊看来,秦雨涵所有人都有优势,包括沈茜。
  秦雨涵和其他人不一样,如胡小蕊自己,她成立东星,并且不让东星关门歇业,不是为了事业,而是因为东星是她和李东之间的纽带。
  没了东星,恐怕她和李东不会再有任何接触,早分道扬镳了。
  而沈茜之前在远方崭露头角,事事争先,其实也是为了搭建和李东沟通的平台。
  如果沈茜表现的一直平庸,除了背景之外,毫无其他价值,那和李东之间,也不会有后来。
  体现了自己的存在感之后,沈茜很快放弃了在事业再进一步,这样的选择太明智了,起码在胡小蕊看来是这样。
  而秦雨涵,其实根本无需证明什么。
  你事业做的再大,能李东更大?
  算李东做的更大,那又如何?
  如果初衷是为了事业有所成,那和李东分道扬镳不足为。
  如果不是,那又何须证明什么?
  吃力不讨好的事,胡小蕊是这么想的。
  不过秦雨涵也是倔驴性格,她自己也许看懂了,可看懂了不意味着会改变。
  如李东,有些事他哪怕知道错了,可他也未必会去改变什么。
  ……
  两人道别的时候,秦雨涵还有些茫然。
  胡小蕊则是感慨,自己居然有当老师的时候。
  之所以和秦雨涵说那么多,只是胡小蕊觉得,现在秦雨涵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没意义的。
  累死累活的不说,最终也只会和李东越来越远。
  她要是站在沈茜的位置,那自然不会去说这番话。
  可既然不是,胡小蕊无所谓了,反正头疼的又不是自己,让沈冰山头疼去吧。
  至于最后秦雨涵如何选择,胡小蕊也不去猜。
  等到胡小蕊了车,看到手机响起,甚至不用看来电显示,胡小蕊知道谁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不等对面开口,胡小蕊笑嘻嘻道:“啥也没聊,是否定了她前期所有的努力,我是不是有当恶人的潜质?”
  “……”
  简单的一句话,李东猜到了大概,半晌才没好气道:“胡闹!”
  “切,我这是帮你好不好。要不然以她的性子,得折腾三五年,不撞南墙不回头……”
  “嘟嘟嘟……”
  李东直接挂断了电话,胡小蕊撇撇嘴,接着又喜笑颜开,心情显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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