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4章 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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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即便有人去寻夜志宇身旁的余木,余木将信件呈了上去。
  夜志宇瞧着方子华冷笑:“方大人还是准备羞愧自尽吧!”
  方子华跪在他身旁,扯了扯唇角,羞愧自尽?只怕羞愧的人是夜志宇了。
  夜微言捏着那信一眼扫过,视线落在落款处,那里赫然写着,夜志宇三个字。
  夜微言气得手抖,走下殿朝着夜志宇就是一脚:“混帐东西,你身为我夜姓子孙,身负皇室血脉,竟也敢勾结兆国叛国,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
  夜志宇惊慌失措,大喊冤:“不可能!这不可能,皇上,臣先前看得真切切,就是方子华。”
  夜微言将手中的信砸在他脸上,怒火中烧:“你如今倒还污蔑起忠臣来了,你自己看看,看朕是不是冤了你!”
  夜志宇打开信,就见那落款处是夜志宇三个字,顿时只觉脑袋轰的一下,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皇上,这不可能,怎么会是臣!臣对皇上向来忠心耿耿啊皇上,定是这方子华,他见臣要上奏举报他叛国,所以先下手为强,皇上,臣是冤枉的,臣也是夜姓,怎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来……”
  方子华淡道:“夜大人,你既然做过了那样的事情,又何苦再来喊冤?如今证据确凿。”
  一旁的几位大臣也纷纷称是:“皇上,虽说夜大人乃是皇家人,可是如今这叛国的大罪,可堪比谋反呐,此等逆心,万不能助长,否则只恐来日大魏危矣。”
  “是啊,请皇上圣裁。”
  “请皇上圣裁。”
  夜志宇猛的起了身,视线从众人眼前一一扫过:“好啊,平日里,你们一个个极尽奉承,如今眼看我为人陷害,你们不帮着澄清也就罢了,如今竟还学会了落井下石这一套!你们放心,我必会活得好好的。”
  方子华站起身,拂了拂衣袍,朝夜微言温声道:“皇上,依臣之见,此事不如先关入大理寺牢狱里,再从长计议,另外,臣以为还是要禁止夜大人与人相见,免得这消息走漏出去。”
  夜志宇瞪着方子华,恨不能撕了他:“方子华!分明叛国的是你,你竟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你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方子华望向夜微言,温声道:“如今夜大人怕是有些魔怔了,皇上,您看……”
  夜微言衣袍一甩,沉声道:“将夜志宇押入大理寺大狱,此事择日再议。”
  夜志宇被一群御林卫涌了上来押着,他不断的挣扎着:“皇上,臣是冤枉的!都是方子华的计谋,你不要被他给骗了,皇上,臣与你同姓,你怎么能不信臣!方子华,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我看你能逍遥到几时!”
  陆凌枫站在门口瞧着被拖走的夜志宇,扯了扯唇角,这一切他都是知情的。
  只是,夜志宇这样的人,他断不会开口为他说上半句话。
  夜微言在朝堂上气得不轻,方子华在一旁安抚道:“皇上,想必夜大人也不知是被兆国拿了什么东西诱了,皇上切莫太过……”
  夜微言沉声斥道:“朕是恨铁不成钢,他是皇家人,可是混帐事却一件也不曾少干!如今竟还敢叛国,朕天家颜面都要被他丢个干净。”
  方子华站在原地,看了眼一旁的大臣,众臣纷纷下跪,直呼:“圣上英明。”
  夜微言摆了摆手,沉声道:“行了,都散了吧,朕也乏了。”
  众臣纷纷告退,出了大殿众人议论纷纷。
  陆凌枫在一旁听着,不置可否。
  夜微言坐在大殿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还是这陈公公在一旁示意大臣已经走了,夜微言这才起身离开。
  陆凌枫是御林卫统领,今日也是他当值,所以就跟着夜微言一并去了养心殿。
  夜微言临窗而立,直叹气,一旁的陈公公与吉安互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陆凌枫在外边站了好一会儿,听着夜微言在里边叹气的声音,心里暗自琢磨。
  依夜微言的脾气,他最痛恨的就是谋逆,原以为也不过就是那几个罪证罢了,没成想,这方子华的手段到底是了得的,只不过一个上朝的功夫,便将这夜志宇入了狱了。
  陈公公走了出来,见了陆凌枫,直叹气:“这皇上如今想是心情不大好了。”
  陆凌枫狐疑道:“可是夜大人之事?”
  陈公公点了点头:“你说这夜大人好好的,怎的就这般糊涂?这儿可是夜大人的根子所在啊,这兆国哪能与大魏相较。”
  陆凌枫暗自猜想,听着这陈公公的意思,他怕是已经认为这夜志宇叛国了。
  “陈公公,您这是?”
  陈公公理了理手中的拂尘,无奈道:“如今皇上正烦燥着,奴才去请贵妃娘娘过来,陪着皇上说说话,总归这心里是好受些。”
  陆凌枫看了眼那里边,温声道:“陈公公费心了。”
  陈公公无奈的摆了摆手:“咱家原就是伺候皇上的,只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奴这心里也不好受,老奴这就去传旨了。”
  吉安从里边跑了出来,抹了一把汗:“师父,可不敢去找贵妃娘娘,皇上说了,让婉贵人过来一趟。”
  陈公公有些诧异:“婉贵人?”
  吉安走得急,如今还喘着气:“对,正是婉贵人,师父,还是我去吧,你可别累着了。”
  陈公公看了眼外头纷飞的大雪,叹了叹气:“今儿可真不是一个好日子,你快去快回,莫要在路上耽搁了。”
  吉安应了一声,朝陆凌枫见了礼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陈公公搓了搓手,哈了哈气:“今儿这天,可真是冷,想来这夜大人原就是大理寺卿,如今入了这大理寺,总归还是会有旧日友人照拂一二。”
  陆凌枫挑了挑眉,笑道:“那倒真是夜大人的运气了。”
  二人相视一笑,陈公公转身回了内殿。
  近来天气越发的寒冽,那冷冽的风一吹,似要将人的鼻子眼睛给冻掉一般,冷冽的风无孔不入,寒气从脚板钻进人的皮肤里,冷得人直哆嗦。
  陆凌枫是御林卫统领也不能玩忽职守,只能在风口子上冻着。
  那边夜志宇已经被押入了大牢。
  牢中只有一小堆的稻草,有老鼠听了人的动静,从稻草堆里跑了出来,窜的一下没影了。
  夜志宇拧眉,瞧着一旁一路阿谀奉承的牢头斥道:“放肆,你竟敢带我住这样的牢房?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牢头弓着腰,哈着背,脸上还陪着笑:“大人,小的哪里敢,只是如今也没有别的牢房给您使了,您还是将就着用吧。”
  夜志宇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上朝时的衣袍,仿佛他还是大理寺卿,只是来巡逻一般:
  “将就?你让我将就?这牢里头有的是干净舒爽的,再说,如今天寒地冻的,这儿连个碳盆都没有!我如今虎落平阳,也轮不到你们来苛待我!”
  夜志宇本就是大理寺卿,所以对这牢里头也最是熟悉。
  这些人原都是极面熟的,如今他倒成了这阶下囚了,说来实在可笑。
  牢头与另一个相互看了一眼,二人无奈道:“这……咱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夜大人不要为难小的。”
  “是啊,皇上是深明大义的仁君,想来过些日子,大人您也就出去了。”
  夜志宇站在牢门口,瞧着正在角落里吱吱直叫唤的老鼠直拧眉:“换一间。”
  牢头笑道:“夜大人,这入狱又不是挑客栈,您若是不喜欢了,您还能再换一换,您看,若是实在不喜欢,您还是先屈就一番先住着,小的这就去向上头通报一声,让他给您安排个顶好的住处,您看怎么样?”
  夜志宇斥道:“我是被冤的,不日就会出狱!你们在我手里办事,我也不曾亏待过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待我出狱了,重重有赏。”
  二人连连笑道:“世子爷说的是,您看这……”
  夜志宇觉得有些冷,便去了审讯室坐着,身旁烤着火,一副悠哉的模样:“你们去请吧,我在这儿等着他。”
  众人面面相觑。
  “世子爷,这可不行,若是大人来瞧见了,定是要训小的的,您还是屈尊进去坐着,小的马上去请大人过来。”
  夜志宇扫了眼那碳盆,一旁的牢头当即道:“这碳盆一类的用具,您不用担心,你进去了,小的马上安排。”
  夜志宇翘起二郎腿,淡道:“我为人所冤自是不错,可是你们若敢不尊我……”
  众人忙道:“不敢不敢,世子请。”
  夜志宇这才起身,拂了拂衣袍进了那牢里,牢头马上就将门给关上了。
  夜志宇冷笑:“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牢头笑道:“哪里哪里,世子爷多虑了,这左右也就是个规矩,您多担待。”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小的去取些碳盆与吃食桌椅过来,还请世子爷屈就一二。”
  夜志宇在牢里头站着,他扫了眼那堆在角落里的那个稻草堆,草堆里头散发着一阵阵的臭味儿。
  小小的窗口有雪飘进来,冷风呼拉拉的灌着,冷得夜志宇直哆嗦。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缩在一个略避风的角落里,等着那两个牢头将取暖的东西拿来。
  这牢头原是要去拿东西的,另一个人将他扯住了:“你干什么去?”
  牢头乙一脸蒙:“不是去取炭盆吗?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只怕是要将这世子爷给冻坏了。”
  牢头甲呸了一口,沉声道:“你是不是傻?那里头你可知犯的是什么事?”
  “这还能有什么事?左右他也是个世子爷,皇上要做什么,怎么也是要念着这兄弟情谊不是。”
  “狗屁兄弟情谊!那可是勾结兆国的大罪,堪比谋反,如今你还敢上赶着给他好东西?你也不怕到时候罪怪下来,连你也一块儿下罪,到时候你那一家老小的,喝西北风去?!”
  牢头甲在牢里的人脉关系是极好的,对于各种各样的消息,也是十分清楚明白,所以他也知道哪些人是不能得罪,得好好供着,哪些人是不能帮衬的,哪怕是一点儿也不行。
  牢头乙摸了一把脸:“倒也是。如今这夜大人入了狱了,原也是他活该,只是若是他到时候出去了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哪还有咱们的好日子过。”
  牢头甲坐在碳盆边烤着火,见牢时头的犯人在闹腾,一鞭子便甩了过去:“明日午时你就问斩了,吵吵什么。”
  那人浑身是伤,顿时不敢说话了,蜷缩在稻草团子里。
  陆陆续续的,另外几个牢头也回来了,见这二人笑道:“我听说,这世子爷也下狱了?”
  “真的假的,平日里在咱们面前那个嚣张的样子,如今怎的入了狱了?”
  “活该他入狱!咱们平日里吃的那些亏,如今也要讨回来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夜志宇的碳和桌椅一类的用具也就这么被忘到了九霄云外,众人光顾着嘲笑了。
  “来来来,喝点酒暖暖身子。”
  刚进来的人抖了抖身上的雪,接了牢头甲递来的酒,喝了两口,叹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鬼天气,这牢里头本来就阴森,如今外头的雪还下得这样大。耳朵鼻子都快冻掉了。”
  众人叹道:“是啊,前些日子看着那天还晴晴朗朗的,原以为这下雪的日子算是熬到头了,谁知道今儿又是一场暴雪,这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牢头甲嘲讽道:“我要看,这雪下得正是时候,方才这世子爷对牢房还挑三捡四的,让咱们给他安排个碳盆呢,也不看看他平日里哪里将咱们当个人看,如今落到了咱们手里,兄弟们,你们可要长点心,这叛国,可是大罪,不想被视为一体,那就赶紧的,离得远些。”
  众人纷纷称是:“咱们受了这么多苦,哪能去帮衬他?”
  “可不是吗,送什么碳,依着我看,送盆水还差不多。”
  众人轰堂大笑:“还是你狠些。”
  谁也没有再去理会夜志宇的牢房,夜志宇的牢房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四周都是些死囚。
  一个个被打得重伤动弹不得,甚至连知觉都冻得失去了的人,所以整个牢里头都弥漫着一股子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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