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9(完):装什么圣人啊,非我不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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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陈靖阳的那通电话过了二十来天,在那之后他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要钱的事也没了下文。老张和陈女士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赶到X大,得知儿子越过他们办了休学,老师同学都不知道他的去向,现下算是失踪了。
  报完警夫妻俩打了起来,一个说你一天天的有什么事可以忙到儿子都不管了,另一个说你管过他吗他活了二十五年你管过他一天吗,这么一走他别说肾可能没了,你怎么还我一个四肢健全的儿子啊!
  “你先别急,谁就说他缺胳膊少腿的了……”
  “你给我闭嘴!”
  陈女士的旧账追溯到了上个世纪激情燃烧的夏日午后。
  陈靖阳的活动轨迹很好查,十分钟前还在本市有一笔线下的消费记录。他赶到派出所时他妈控诉说到了若她当年选择深造学业,2010年代她在海外的事业该有多么风光,而不是现在伺候一个不着家的老公和一个失踪了的儿子。
  “你还知道过来?”老张不能反驳陈女士,他张嘴只会让陈女士再多出十倍的话,他一直闷闷地坐在派出所大厅的铁架椅子上听老婆数落。儿子闯入眼帘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两耳光。
  “我过来怎么了?”陈靖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小子穿得光鲜亮丽,手里提着一袋……某某生鲜的
  民警过来说找到人就好,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说不开的事,把陈靖阳好生批评了一通。
  陈靖阳出门急着要走,被老张拦了下来要好好谈话一通。
  “回去网上说,我还有事。”
  “你书都不读了能有什么事!你爸你妈大老远来找你就是为了看你摆这个臭脸的?你妈都快以为你死了!”
  “人在外面等我,不能让她等太久。”陈靖阳侧身随时都要走。
  “谁啊?”陈女士问。
  “是啊你之前说的怎么一回事?”老张也问。
  “什么怎么回事?”陈靖阳不明就里。
  “就你之前说的什么女儿的啊!”陈女士问得急切。
  陈靖阳还是那个死样子:“哦,那个,我真没办法跟你们说清楚,回去聊吧。”
  “我是你老子,你今天说不清楚也给说清楚了!”老张今天窝着一肚子火,听了陈靖阳欠抽的话更来气了。
  “这时候你就会摆爹的谱了啊?我明着跟你说了你就是个反面教材,我死在这里都不要变成你这种爹!”陈靖阳被激,火气也上来了,全大厅的人都侧目而视他们一家三口,“你不是想听吗?我就跟你说了,我女朋友生孩子,我就休学去照顾她们顺带等她离婚了。”
  大厅里的某人竖起手机,还确认了一下他们是不是在拍戏。
  “你!”老张表情都扭曲了,“她跟你……是她结婚之前还是结婚之后?”
  “之前,但是她男朋友要跟她结婚。”
  满场哗然。看起来好端端一小年轻怎么做出这种道德败坏之事的!
  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使得两口子成功脑补出了事情的全貌,老张怒火攻心,抡起胳膊直接抽了陈靖阳一大耳刮子,把他打得晕头转向的,差点没站稳。
  生孩子早有一点好处,能多保留几年打孩子的体力,说不好陈靖阳自己七老八十了还能享受被爹追着打的待遇。天伦之乐莫过于此。
  陈靖阳脑子嗡嗡地响,能闻到一股血味,他还有闲心去想玩梗说“我爸爸都没打过我”,可这真是他爸打的。
  “老张你干什么呀你!”
  “你别拦我,就是你把他宠坏了才做得出这种事!我现在是替整个社会教育他!”
  “什么叫我宠坏了!你要上班我不要吗!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儿子,你有那闲工夫为黎明苍生操心早几十年你干嘛去了!你娶全社会去吧!”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你这就是慈母多败儿……”
  “我去你X的!你真不是个东西!”陈女士如法炮制也一巴掌重重地招呼在了老张的脸上。
  ……
  民警们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拉开了单方面发起猛攻的陈女士。陈靖阳的脸还在火辣辣的疼,他是没皮没脸惯了,他爹妈一个土老板一个副处级干部,被拍家务事发到网上才是大麻烦。
  “我去这么热闹。”宁映白推着婴儿车进来,刚好民警把一家三口批评教育完,她看到陈靖阳是想数落他几句怎么见个爹妈搞这么久的,但是陈靖阳身边还有一对一看就是他爹妈的父母瞪着她。
  “呵呵。”她干笑两声。
  陈女士以为陈靖阳爱上的是有夫之妇,所以想象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但宁映白怎么看都是陈靖阳的同龄人,脸上没脱去学生的稚气。陈女士恍悟是她想错了方向。
  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并没有告诉陈女士,第一次见“儿媳妇”时,儿媳妇还是别人家的儿媳妇,抱着别人家的孙女该怎么办。
  陈女士同意了儿子的方案,回去找个地方好好清算,他们一家人先把宁映白送回家。路上陈女士在儿子身上拧了又拧,你给我老实交代,怎么她还有点眼熟?”
  “我和她是同学,你见过也正常。”陈靖阳对亲妈说话时心情有些飘飘然,他小声说,“妈,孩子有可能是我的,不过可能性不大。”
  “我的天!你竟然好意思说出口啊!你也是不是个东西!”陈女士有些绝望。
  宁映白推着婴儿车慢悠悠地走在最前面,陈靖阳和他妈跟在宁映白后面五米左右,被老婆爆锤一顿的老张不悦地走在后面。
  这个下午祝凌被母亲叫去了学校,陈靖阳和宁映白带了宁淼淼出来在附近的街区溜达。被宁映白问了那个问题之后,“孩子有可能是我的”想法在陈靖阳心里无限放大,宁淼淼的眉眼看起来都越发地像自己了,正是应了宁映白嘴里时常嘲讽的男性本能。
  跟宁映白一起推着婴儿车在生鲜超市里选购晚上的食材,陈靖阳真有了新婚燕尔的幸福感,在他心思飘向九霄云外的时候一通派出所的电话打了进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妻女和父母都在身边,陈靖阳体会到了他没想要过的世俗幸福——虽然他爸在后面把他瞪得背脊发寒。原来我也是这么烂俗一男的,怎么好意思答应白姐我们在一起不结婚也不要小孩呢?他想。
  X市即将入夏,陈靖阳走在艳阳天里心情灿烂,睁着眼做起了大梦,不久之后他会拿到一份令人满意的亲子鉴定报告。
  但他听到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宁映白先他一步停了下来。
  来人是祝玉山,他没和妻子通过气,来儿子的现住所找他,开到小区门口先是发现了宁映白,再看到后面的陈靖阳及其家人,对情况了然于胸。
  祝玉山让司机停车,下车第一句话是嘲讽宁映白,说她光天化日带着野男人溜大街,她的孩子来路成谜;
  第二句话是嘲讽天下怎有陈靖阳如此不要脸的人,好一对奸夫淫妇,双双从X大退学回家找块地种了吧;
  说第三句话时他云淡风轻地扫视了陈靖阳的父母,说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什么样的爹妈有什么样的孩子,二把手?呵呵,你们跟你们亲家也挺般配的。
  祝凌不在场,祝玉山可以放开了说。
  几句话下来陈靖阳的父母迅速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和故事经过,这件事是他们家理亏在先,陈靖阳干出来的混账事他们做父母的不可能没有责任,但祝玉山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陈女士身上挑拨,老张心里那股没熄灭的火再也按不下去了,从后方杀到阵前把祝玉山摁在地上打。
  两个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在别墅区扭打起来,巡逻的保安很快加入到战局之中。
  宁映白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走了,她要先把宁淼淼送回去,打架的动静大了把丫头惹哭就没完没了了。老张怎么着也比祝玉山年轻个十几岁,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犯不着打架还要儿子操心胜负,陈靖阳丢下亲爹跟宁映白回去了。
  “怎么不劝架?打死怎么办?没死捞个重伤也要坐牢啊!影响我宝宝查三代怎么办?”宁映白把婴儿车交到了陈靖阳手上。
  “互殴啊,要坐牢的话横竖都要影响她三代,都一样吧。别说,那死老头干巴巴的但好像挺有劲。”陈靖阳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亲爹的死活。
  “嘿。你们陈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点暴力基因啊?”宁映白目睹了陈女士暴打老张的残局,又目击了老张当街暴力护妻。
  “姐,别装失忆了,高中时的回忆都出来了。”陈靖阳冲宁淼淼笑了出来。
  “哟,我功亏一篑了啊,都忍着没打那死老登了,怎么暴露在这里?”宁映白觉得她的演技被小瞧了,怪里怪气地说,“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发现了?”
  “有时候我都觉得你装过头了啊,想看你能演到什么程度才没拆穿你。”
  “哪个地方让你看出来的?哪个时间点?”
  “你是看片那天开始想起来的,开始只想起了几个片段,过两天恢复得差不多了。”
  “后面这么多天把我当傻子溜呢!”宁映白发全力给了陈靖阳背部一巴掌,把前面的婴儿车都震到了。
  宁映白抓着陈靖阳肩膀猛摇一路,他就是咬死不肯说是怎么发现她想起来的,一个劲地傻笑,坚持说“我这么了解你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变化啊”,宁映白继续踹他别大白天地搞肉麻事,什么东西都能扯上那些情情爱爱的。
  “今天没理由不做了吧?说我装,你自己装什么圣人啊非我不操的,看我今天怎么治你!”
  “换个地方吧,不想在这房子里做。”
  “你不是说孩子是你的再带我走吗?”
  “那你呢?你生孩子前爱他都比爱我多了,现在的你能跟我走吗?”
  “旧账在这里等着我?要说这个的话我心情还有点复杂,你得感谢我把脑子摔坏了,才能换一个角度思考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陈靖阳说得没错,宁映白是在那天他俩看了黄片之后逐渐恢复的记忆,她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失忆前和失忆后的记忆混杂在一起,无法确定哪个才是真实的她。会去盘问祝凌,也是因为前后两种记忆给她共同带来的冲击,让她在混乱中发现了自己思维中的漏洞。再后来,就是她纯为了玩弄他们的个人飙戏环节了。
  宁映白觉得失忆期间的自己也和原来的她差别不大,无非是失忆期间的她在说话时有点顺着社会观点,大体上还是和原身差不多的。这陈靖阳就是在卖弄风骚,非找出几个细节证明他超爱。
  为了好好惩治他一把,今晚办事的时候就在床上扮失忆好了,这次演一个全新的人格。不和平时一样叫他“陈靖阳”,也不学他妈恶搞他叫“阳阳”,掐了姓叫他“靖阳”,吓得他哆嗦得要射了。他们那儿三个字的名字很少有人会只叫名,陈靖阳没被这么称呼过,所以这么肉麻地一唤,她的角色就成了一个陌生的外地小妹。
  *
  陈靖阳开启了新一天的遛娃进程,早上带着宁淼淼在各部门打一转再开始日常的工作。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小陈总看似视察工作关心员工,实际上就是把他那女儿带出来炫耀。
  三年前祝玉山放了狠话,他一定要陈靖阳滚出X大,陈靖往也不稀得继续读了,他有了更重要的事,顺势退了学继承家业去了。宁映白按照原定计划成为一名“文艺工作者”,她的根据地在X市这个文娱产业荒漠,总得往外地飞,和在Z市的陈靖阳聚少离多,也不知道一个糊咖哪来的那么多事要做。
  老张一直有志于拓展商业版图到省会,于前年成功进驻X市。但宁映白的业务范围也变了,动辄要进组三四个月,还是没法像正常夫妻一样和爱人日夜相聚。
  虽然陈靖阳很明确他女儿就是他老婆生的,但公司员工一个都没见过孩子的妈,他们只知道陈靖阳的小宝贝从不离身,特地在公司里置办了一间静音房来带孩子。孩子的来历众说纷纭,还有不怕死的人敢问老张你们家怎么三代人三个姓。
  比起女儿陈靖阳还是更想秀他老婆,死缠烂打了三年宁映白终于答应在公司年会上露个脸。陈靖阳亲完老婆亲女儿,把台下的员工们恶心坏了,遂大撒红包讨个笑脸。
  台下一片“啧”声,宁淼淼奶声奶气地对着话筒说:“难道你们第一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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