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汽车开到六国饭店, 汽车停稳, 陈道笙抱着她下车, 林沉畹看六国饭店人来人往, 挣扎要下地, “你放我下地自己走。”
  “你腿坏了, 我抱你上楼。”
  “我能走。”
  六国饭店是北平上层人士, 达官显贵的聚会场所,陈道笙抱着她往饭店里走,经过的人纷纷侧目, 林沉畹要下地,又拗不过陈道笙,几个洋人对面走来, 都看一个年轻的中国男子抱着一位姑娘, 小声嘀嘀咕咕。
  见状,林沉畹灵机一动, 头一歪, 佯作昏迷。
  偏偏楚行风看见, 一惊一乍地叫, “大哥, 林小姐昏过去了。”
  楚行风一咋呼,入住六国饭店来往客人, 都停住脚步看她,林沉畹气得恨不得踢他几脚。
  陈道笙吓了一跳, 林沉畹的手臂从他敞开的西装里搂着他的腰, 暗地里掐了他一把,陈道笙明白她装的,放下心,抱着她穿过大堂。
  楚行风跟着说;“大哥,林小姐娇弱,禁不住你折腾。”
  林沉畹忍住没有跳起来锤他。
  陈道笙唇角含笑,看看怀里装昏迷的少女。
  陈道笙抱着她一路上了二楼,林秀葳几个人正等着焦急不安,听见嘈杂的脚步声说话声,推门出来,看见陈道笙抱着六妹,六妹闭着眼,吓得扑上来,“六妹怎么了?”,
  林沉畹睁开眼,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亲人的脸,欲哭,“二姐,五姐,六姨娘。”
  陈道笙把她抱进房间,放在床上,林秀葳三个人围在她身边,七嘴八舌地问;“六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震已经朝侍者要了医药箱,林秀葳上下检查她身体,“六妹受伤了?”
  “没事,腿摔破了。”林沉畹赶紧说,以免引起误会。
  陈道笙坐在床边,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拿药棉消毒,上药,他特别小心,频频看着她的脸,不时问:“疼不疼?”
  林沉畹摇头,“不疼。”
  上药其实挺疼。
  林秀葳看他这样细心对待六妹,从前她是不太赞同六妹跟陈道笙交往,通过这次的事,她对陈道笙印象改观,六妹被劫持,陈道笙比林家谁都着急。
  上完药,曹震把药箱收起来,林沉畹的腿还搭在陈道笙的腿上,陈道笙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问林秀葳,“今天走,还是明天回琛州。”
  林秀葳说:“我们出门已经十几日了,家里不知道惦记什么样,还是今天走。”
  “现在正好能赶北平到琛州白天的火车,你们收拾一下,一会就走。”陈道笙说。
  “我们没什么收拾的,衣物都没打箱,现在就可以走。”林秀葳说。
  “走吧!”
  陈道笙抱起林沉畹朝外走,林沉畹一想楼下很多人,要下地,陈道笙不放下她。
  走到一楼大厅,大厅里的男女都掉过头看他们,林沉畹故技重施,把眼睛一闭,有人窃窃私语,“那个少女昏过去了,怎么了?”
  楚行风看见,“哎呀!林小姐又昏过去了。”
  曹震在后面捅了捅他。
  林家姊妹和云缨坐后面一辆车,陈道笙抱着林沉畹坐前面一辆车,楚行风开车。
  楚行风看见林小姐一上车就苏醒了,埋怨,“林小姐你是装昏迷,你不早说,吓我们一跳。”
  你有脑子吗?我装昏迷早说,我怎么说。
  陈道笙噙着笑,搂着她摩挲。
  北平开往琛州的火车,火车头等车厢,座位宽大,地上铺着地毯,化妆室、卫生间等一应俱全。整节车厢就林家人和陈道笙的手下。
  头等车厢里每一排二座,林秀葳和林秀琼,云缨坐在前面,陈道笙跟林沉畹坐在后面,两节车厢中间连接地方,站着陈道笙的保镖,拦住闲杂人经过这节车厢。
  由于是白天,火车经过城镇乡村,沿途林家姊妹看风景,林沉畹坐在窗边朝火车外看,陈道笙坐在她的对面,一直看着她,抓过她的纤白手指揉捏,林沉畹站起来,“我去一趟卫生间。”
  “我抱你去。”陈道笙说。
  “不要抱来抱去的,我自己能走。”
  “我跟你去。”
  两人经过过道,去卫生间,走到卫生间门口,陈道笙说:“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曹震去餐厅经过,看见陈道笙站在卫生间门口,“大哥,你怎么站在卫生间门口?”
  陈道笙云淡风轻地说;“我等林小姐。”
  曹震眼睛眨了几下,难怪行风受刺激了,我都被刺激到了。
  林沉畹上完卫生间,这节豪华的头等车厢,有一间化妆间,她洗了一把脸,照了照镜子,水珠洒在脸上很清爽,她拿出一方白手帕,把脸上的水珠擦干。
  走出卫生间,迎头看见陈道笙站在门口,一愣,“你没走?”
  “我等你。”
  上卫生间也一起,太难为情了,陈道笙搂过她,两人往车厢里走,陈道笙看见她刚洗了脸,鬓角一缕秀发湿了,面颊水润白腻,忍不住亲了一口,曹震和楚行风一左一右站着过道里,赶紧把眼睛蒙住,背过身去。
  林沉畹羞得满脸通红,推开他。
  两人继续往前走,楚行风背着身,蒙着眼睛,问对面的曹震,“大哥和林小姐过去了?”
  “没有。”
  曹震说完,跟在陈道笙和林沉畹身后走了。
  天黑后,大家去火车后加挂着的睡车,陈道笙带来二十几个人,加上林家的人,占了三十几个铺位。
  曹震数了数铺位,又点人数,曹震又数了一遍,“大哥,人没算明白,少买一张铺位。”
  楚行风说;“铺位不够,我大哥跟林小姐一个铺睡。”
  陈道笙体恤下属,大度地说;“弟兄们这几天累了,好好睡一晚,我跟林小姐一张铺。”
  看林沉畹变脸,补充一句,“林小姐一个人睡,我看着林小姐睡。”
  睡觉被人不错眼珠地看着,任谁能睡着,林沉畹闭眼都觉得有人盯着她,她翻了个身,脸朝里,也是困极了,不久就睡着了。
  睡至半夜,火车咣当声把她震醒了,火车窗帘露一条缝,照在靠坐着的陈道笙身上,月光洒在他脸上,浓黑的眉,深邃的眼睛,薄唇紧闭,熟睡后他面部线条变得柔和绝美,像一幅静谧的画。
  她六岁跟他相识,从此注定了两世的纠缠,他们之间经历不算美好,但她始终忘不了六岁那年的那个夜晚,她幼小心灵极度孤独恐惧中,一个好心的大哥哥,背着她,蹒跚地走了很远的路,送她回家。
  她趴在少年的背上,嘴里咬着饼,许久年过去,她都没有忘了那种温暖和安心的感觉。
  他身材高大,窝在哪里睡得很不舒服,她爬过去,轻轻地摇醒他,他睡梦中初醒,瞬间愣怔,看清楚眼前的人,一把把她搂住,小声在她耳边说:“我梦见你了。”
  “你梦见我了吗?”他贴在她耳边,刚睡醒嗓音暗哑。
  她原来梦见他,他都在她噩梦里出现,她摇摇头,拍拍枕头,“你睡一下,我不睡了。”
  车厢中一片暗黑,他搂着她,小声说;“你不睡我也不睡。”
  “我们挤一挤睡。”
  她想反正车厢黑,看不清楚,对面楚行风趴在铺上,把头埋在枕头里,睡得直打呼噜,这人可真识趣。
  陈道笙听了,高兴地小声说;“那个,我趴你身上睡。”
  得寸进尺,想得美,“我侧身在里面,你在外面。”
  林沉畹贴着车厢壁,她身材纤细,陈道笙占了一大半铺,对陈道笙这种身材,不很舒服,他躺下就搂着林沉畹,心里高兴,铺里黑,他看不清林沉畹眉眼,一顿乱亲,林沉畹咬了他肩头一口,警告,“不老实,我去头等车。”陈道笙不敢动了。
  林沉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不知何时,她竟然趴在了他身上,他搂着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吓了她一跳,赶紧朝四周看看,上铺两个人是陈道笙的贴身两保镖,对面楚行风,她朝对面扫去,顿时小心肝差点没吓掉,楚行风顶着枕头坐着,刚睡醒,看傻了。
  林沉畹着急从陈道笙身上爬下地,一骨碌,差点掉下去,她一动,陈道笙醒了,一下把她揽过来,沙哑声,“天还早,你要去哪里?下地小心点,差点又摔了。”
  “我去卫生间。”
  她下地穿鞋,陈道笙坐起来,“我跟你去。”
  两人走后,楚行风一下倒在铺上,把枕头盖在脸上。
  从卫生间回来,林沉畹说什么也不去睡车了,对陈道笙说:“我睡了一晚,睡够了,你去睡车睡觉,我在头等车厢里坐一会。”
  “我陪你在头等车厢。”
  林秀葳早起去卫生间经过,看见二人坐着,“你们起的真早。”
  一会,曹震过来,看看二人,“大哥和林小姐一张铺,昨晚睡得可好?”
  林沉畹瞅瞅他,明知故问。
  不防楚行风从后面过来,“昨晚,我大哥睡下铺,林小姐睡上铺。”
  林沉畹白了他一眼,哪都有你。
  一会,天大亮了,大家都起来了。
  曹震说;“大哥和林小姐去餐厅吃饭。”
  前呼后拥到火车餐厅,餐厅刚营业,火车餐厅经营西餐,林沉畹翻看餐厅菜谱,中餐比较丰盛,三文鱼、牛扒、咖喱鸡饭、番茄鸡丝饭等,酒水威士忌、白兰地、苏打水、柠檬汁等。
  早餐简单,面包片和白煮鸡蛋,林沉畹看着没食欲。
  火车中间停靠一个大站,民国铁路有规定,三等车乘客不能进餐车,三等车乘客的食物大多是自带干粮,或者向沿途各站小贩购买。
  火车下熙熙攘攘,小贩们托起木盘,吆喝兜售食物,林沉畹听见小贩叫卖烧鸡,旅客不少买烧鸡的。
  林沉畹盯着看,陈道笙问;“想吃烧鸡吗?”
  “想!”
  陈道笙喊曹震,“赶紧叫人下车买烧鸡。”
  曹震跑到过道,支使一个手下,“快去下车买烧鸡,林小姐要吃烧鸡。”
  那个手下犹豫,“曹爷,火车快开了,万一赶不上火车。”
  曹震踹了他一脚,“赶不上火车,你不好坐下一趟,回去给你报销。”
  那个手下跑了。
  火车开车前,那个手下以田径运动员的速度,提着一网兜烧鸡回来。
  曹震问;“都包圆了?”
  我让你买一只烧鸡。
  那个手下说:“都包圆了,曹爷你不说给报销吗?”
  早餐,大家都借光跟着林小姐吃烧鸡。
  林沉畹啃鸡腿,楚行风把六七只烧鸡的鸡腿都掰下来,用油纸垫着放在林沉畹跟前。
  陈道笙坐在对面,看她小嘴吃得油亮,拿一方簇新的白手帕,她边吃边给她擦嘴。
  两个鸡腿就饱了,林沉畹扎着两手,陈道笙问;“不吃了?”
  “不吃了。”
  陈道笙赶紧换了一方干净的手帕,给她擦手,林沉畹站起来,“我去卫生间洗手。”
  林小姐一走,楚行风把林小姐吃剩的鸡腿,一口气吃了五六个。
  林秀葳姐妹和云缨坐在斜对面,也吃烧鸡,云缨看看陈道笙护驾林沉畹去洗手,羡慕地说;“没想到陈二爷这样一个人,对六小姐呵护备至。”
  林秀葳笑说;“我六妹快成皇太后了。”
  云缨蔚然感叹,“比起四小姐,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火车到琛州站,陈道笙要抱林沉畹,这回林沉畹死活不干,一群人下车,走出站口,督军府的汽车在站前候着,陈道笙的汽车都等在哪里。
  林沉畹上自家的汽车,跟陈道笙摆手,车门拉上,林秀葳还站在车下,跟陈道笙客套,“陈二爷有空到我们府上玩,这次谢谢陈二爷救了我妹妹,陈二爷你何时娶我妹妹?”
  一路上,林秀葳看陈道笙对妹妹无微不至,心生感动,从前顾虑太多了,六妹能找到对她这样好的人,家里人也放心了。
  “我恨不得立刻跟令妹结婚。”陈道笙说。
  方崇文,高树增,回头又出来一个,这一年他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提心吊胆,还是赶紧娶回家稳妥。
  督军府的汽车驶出站前,陈道笙还站在原地,楚行风在身后说;“大哥,别看了,林小姐回家了,我们也走吧!”
  督军府
  大太太、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七小姐等在客厅里。
  四姨太望眼欲穿,“怎么还没到家,去了这些日子。”
  “你急什么,这都已经到家了。”
  大太太嘴上这样说,这些天心里急得够呛,林秀葳没往家里打电话,她约莫出事了,昨天上火车前,林秀葳才往家里挂了一个电话,也没有细说。
  看到都平安回家,大太太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四姨太是最着急惦记的人,拉着五小姐,“你四姐到匡家怎么样?”
  “我四姐在匡家很好,母亲你不用惦记了,匡家在上海是名门望族,家里金山银山,享用不尽,我四姐受不了屈。”
  匡家是大上海的名门望族,家里金山银山享用不尽,这都不假,至于四小姐在匡家好不好,大家心里都捏把汗。
  大太太母女回房中,林秀葳把林沉畹被绑架的事说了,大太太唬的够呛,“你六妹幸亏没事,如果有事,你父亲那里交代不了,平常没事怎么都好,一旦出事,我都要被你父亲怪罪。”
  林秀葳说:“我看陈道笙对六妹很好,母亲促成六妹和陈道笙的婚事是对的,陈道笙恨不得立时娶了六妹。”
  大太太受此惊吓,“我跟你父亲商量一下,把你六妹趁早嫁了,我也省心。”
  林云鸿晚上回家,大太太不敢瞒着,反正人已经没事了,告诉了丈夫,林云鸿把几个人训斥了一顿,说;“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经过我同意,不得擅自出门。”
  又对林沉畹说;“孩子,万幸你没事,你要有事,伯父愧对你死去的父母。”
  林沉畹心里一热,督军一般没有好结局,高树增的承诺她相信,高树增虽然隐瞒了身份,但从未欺骗过她,伯父的危险暂时解了,可以后还会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前世伯父死在两年后,悲剧会不会重演,她要怎样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
  这一趟上海行,来回折腾了小半个月,林沉畹功课落下不少,告诉小楠明早要早起。
  二天,林沉畹五点半起来了,小楠已经预备下热水,端盆进来,许妈也上来侍候,许妈给小姐挽袖子,林沉畹昨晚旅途劳乏,忘了摘表,袖子挽起,她看见手腕上的表,这只表还是自己生日方崇文送的。
  她摸了摸,摘下来,放在桌上,洗完脸,府里还没开饭,林沉畹吩咐许妈,“府里开饭还早,妈妈去到厨房随便拿点吃的,我垫一口去学校。”
  许妈走出门,林沉畹拿起桌上的手表,看了一会,走去捧出首饰匣,拿钥匙打开,装手表的盒子没扔,她把表放进去,放入首饰匣底层,又从首饰匣的隔层,取出一个织金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钻石手表,她拿出来,比量手腕,小楠在旁边说;“这只手表太漂亮了,小姐一直放着可惜了的,小姐想戴了。”
  林沉畹伸直手臂,“帮我带上。”
  小楠帮小姐把表带上,林沉畹左看右看,很喜欢。
  许妈端来早餐,豆沙卷,牛奶,两样小菜。
  林沉畹吃了一个豆沙卷,喝了一杯牛奶,又洗了脸,小楠递给她书包,她斜挎着肩上,跟小楠说;“一会告诉五姐一声,我先走了,我不等她了。”
  她到前院把自行车推出来,自行车推出督军府大门,她站住了,陈道笙站在大门口,她一出来,接过她的自行车。
  她抬腕看看表,陈道笙一把抓过她的手腕,这是他送她的那块表,他为她在国外定制的,独一无二的表,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她没有扔掉。
  他抓起她的手,激动地亲了一口。
  山道上,楚行风坐在驾驶座位正朝两个人站的方向看,猝不及防,又闪了眼。
  陈道笙跨上自行车,林沉畹跳上去,自行车离开督军府大门。
  陈道笙说;“你搂着我腰。”
  “我坐的很稳。”
  她可不想在外面跟他太亲昵。
  她话音刚落,自行车骑到了一个下坡,陈道笙猛蹬,自行车朝山下冲去,由于速度太快,前车轮离地,飞起来了,林沉畹吓得失声尖叫,这声尖叫划破云霄,把汽车里的楚行风吓得一激灵。
  他一踩油门,追自行车去了。
  自行车下了山道,林沉畹还死死抱住陈道笙的腰,把脸埋在他背上,不敢抬头看。
  陈道笙觉得背后热乎乎的,心里异常温暖。
  林沉畹心有余悸,自行车到了平道,她也没敢放开手,只不过马路上不好搂着他的腰,换成手揪着他的白衬衣。
  楚行风在后面看得心花怒放,我大哥略施小计,林小姐服帖了。
  陈道笙一路凯歌,来到育德中学门口,育德中学刚开大门,他直接骑进校园,看门的老伯追着自行车喊,“小伙子,你出来,你是这个学校的吗?外人不能随便进出。”
  林沉畹回头喊;“他是我们学校的陈校董。”
  老伯挠挠头,嘟囔,“听说学校新来个陈校董,这么年轻?”
  自行车一路骑到教学楼门前,林沉畹跳下车,陈道笙问;“你中午没带饭?”
  “走太早了,厨房饭还没做好。”
  “放学我来接你。”
  “你有重要的事忙,不用来了。”
  “接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我进去了。”
  林沉畹走到门口,回头看看,朝他招招手。
  林沉畹到教室时,秦谷芬刚打开教室门,看见她,惊喜地问;“林沉畹,你来了?你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
  “我家里有点事。”
  四姐的事,不能往外张扬。
  “你功课落下了,我把笔记借你。”
  “谢谢了。”
  秦谷芬拿笔记,林沉畹早自习补笔记。
  班级里的同学陆续来了,秦昀玉和汪寒雪还有几个女生围着她,叽叽喳喳的问。
  班长秦谷芬说;“大家注意早自习纪律,回自己座位。”
  给她解了围。
  上午最后一堂下课,同学们有的从家里带饭,有的出校门口买着吃,林沉畹今天走太早,没带午饭,想去学校外买吃的。
  汪寒雪家里带的饭,天凉了,放在学校烧水的大水壶上热饭,刚走出教室门口要去取饭,折回喊,“林沉畹,金华大饭店给你送餐来了。”
  金华饭店的一个跑堂的,提着一个三层食盒,出现在门口,“哪位是林沉畹小姐。”
  林沉畹从座位上站起来,“我是。”
  “给林小姐送午餐。”
  金华饭店,是陈道笙的饭店,不用问是陈道笙派人送来的。
  送餐的人把食盒放下,“我以后每天来给林小姐送餐,这套家伙放着,我明天来取。”
  “你以后每天中午都来送餐吗?”
  “上头吩咐的,我就负责送,别的不管。”
  送餐的人走了,呼啦围过来一群馋猫,林沉畹打开食盒,周围的人都吸吸鼻子,“太香了,排骨,肘子,脆皮烧鸡……”
  “林沉畹你以后要天天馋我们。”
  “大家一起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林沉畹,我们太爱你了!”
  放学后,同学们都离开了,林沉畹补笔记,直到学校大门快关了,她才收拾书包,推着自行车走到校收发门口,学校看门的老伯说:“林小姐,中午有个给你送餐的,学校规定不允许进校门,我看他提了个三层食盒,一想你也拿不动,就让他进去了。”
  林沉畹笑说;“谢谢老伯。”
  走出学校大门,陈道笙站在门口,一手接过她的自行车,“出来这么晚?”
  “你等多久了?”
  “两个钟头。”
  陈道笙另一只手拿着一包洋糖递给她,林沉畹接过,拿出一块糖,打开糖纸,糖块放在嘴里,坐上车子。
  陈道笙骑车往萧山方向行驶。
  林沉畹吃了三块糖,到了督军府门前,林沉畹嘴里还含着半块糖,跳下自行车,陈道笙把自行车停好。
  两人对面站着,陈道笙看着她鼓鼓的两腮,“我也想吃。”
  林沉畹怀里捧着糖口袋,拿出一颗,要剥糖纸,陈道笙看着她鲜红的小嘴,捧起她的头,俯身,“我要吃你嘴里的糖。”
  含住她的嘴,用舌尖把她嘴里的半块糖勾了过去。
  放开她,“我以后天天来接你。”
  林沉畹甜蜜地点点头,推着自行车进去了。
  陈道笙坐上汽车,嘴里的半块糖没舍得嚼,用舌尖舔着,舍不得太快吃完。

章节目录